下午放学以后，婉华作为值日生要负责摆好桌椅关好门窗。

胡子珊想留下来帮忙, 婉华笑着摇了摇头道：“我一个人可以的。子珊你先走吧, 别教叔叔等久了。”

“好吧……”胡子珊背上书包刚走了两步, 又不放心地转回头问了一遍：“婉华你确定不要我帮忙吗”

婉华笑挥着手点了点头。

桌椅不算多，婉华没费多少功夫就摆放好了。她仔细别好窗销后，见黑板有些不干净, 又拿来干抹布踮着脚吃力地擦起黑板来。黑板下方很快就擦干净了，只剩最上面一点点板书印子, 她不管怎么都够不着。

婉华踮直了脚尖打算再试最后一次，还不行就搬椅子过来。这次尝试还是失败了，就在她挫败地想转身去搬椅子过来时, 身后响起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我帮你。”文心紧贴在婉华身后，从婉华手中拿过抹布轻轻一踮脚, 黑板最上方那道刺目的灰线转眼不见了。

“嗯……”婉华被文心轻轻压在黑板上, 身前被硬实的黑板挤压得变了形, 身后则是文心胸前柔软的触感。她红了脸，低头轻挪着脚步想从夹缝中抽身出来, 眼看要成功的瞬间, 文心忽然伸手把她拉进了怀里。

班上的同学早就走光了, 可是也许还会有别的班的人从走廊路过。婉华慌张地看了眼窗外, 红着脸推开文心娇嗔地道：“雁雁你干嘛啊”

“我——”文心噗哧一笑指了指婉华身后的台沿道：“你再往那边挪就要掉下去了。”

婉华回头看了眼讲台的边缘, 不好意思地理着耳发道：“谢谢雁雁”她顿了顿，看了眼窗外确定四下无人后又道：“下次你可以直接跟我说的。咱们在家里怎样都可以，在外面还是该注意一些。好不好”说完用问询的眼神望向文心。

“真的么在家里怎样都可以么”文心弯着身子笑盈盈地凑到婉华耳边暧昧地问道。

婉华一时没反应过来文心在使坏, 还乖巧地点了下头。

文心知道婉华根本没听懂，把干抹布叠好放在讲案上道：“婉华你锁前门，我去后面帮你拿书包。”

“嗯嗯。”婉华掏出钥匙正要去锁门，忽然瞥见文心走路的姿势不太正常，有点一瘸一拐的。她两步追上文心，担心地问道：“脚怎么了”

“没事。下午运动课的时候不小心扭了一下。”文心见婉华不安地皱起了眉头，灿烂一笑道：“你别担心，找大夫瞧过了，不严重的。”

婉华蹲下身子细细查看着文心的左脚踝，见没有红也没有肿才略微放心了一些。她站起身柔声嗔问道：“脚伤了还上来找我做什么明知我今儿值日，晚一些就会下去的。”

文心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头不安地玩着手指道：“等不及嘛想早点见到你。”

婉华心头一热，脸又红了起来。她搬出椅子扶着文心坐下道：“你乖乖坐会儿，我找地方打电话给你家里，让蔡叔叔开车过来接你回家。”

“不要！”文心赶忙伸手拉住转身欲走的婉华，假装生气地用激将法道：“婉华你是不是嫌我累赘啊我保证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婉华慌忙解释道：“雁雁你别误会。我是怕照顾不好你才……”她话说到一半忽然停住了，垂首凝望着文心道：“好去我家。”是她不对。不管再担心也好再害怕也好，她都不该把照顾文心这件事推卸给别人。文心是她的爱人，照顾文心是她的责任，不是别人的。

“嗯嗯！”文心仰着小脸，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牙道：“那你去锁门。我拿上书包出去等你。”

“你坐着别动。听话”婉华拿起书包背在身前，麻利地锁上前门从后门绕回来，理着裙边蹲在文心身前用不容商量的语气道：“雁雁，上来。”

文心低头望着婉华纤弱的背脊，果断拒绝道：“我走得动。不然婉华你以为我是怎么上来找你的，爬着上来的么哈哈哈……”

婉华回头看了眼哈哈大笑的文心，严肃温柔地道：“我没有和你商量。”她不等文心回答，捉着文心的两只胳膊往肩上一放，再扶住文心的腿弯子，一咬牙一用力就稳稳地把文心背到了背上。

她不过看起来瘦小柔弱了一些，其实气力不算小的。不过文心身量高过她，又背着书包，她身前也挂着重重的书包，背起来就有些勉强，走起路来更是吃力。

文心轻轻伏在婉华背上动也不敢动地僵直着身体，连呼吸也不敢用力。婉华太柔弱太单薄了，她很怕稍一用力就将婉华压趴在地。“婉华你放我下去……”在家的时候，她连让婉华拎壶水都舍不得，那些从小到大连碰也没碰过的重活累活她都抢着干。她只想把婉华一辈子捧在手心里，哪里舍得让婉华这么辛苦地背她

婉华只当没听见，出了教室才把文心轻轻放到地上，让文心扶墙而立。等把后门锁上后，她又要去背文心。

“真的不要！你背着我走我心里难受。”文心挽起婉华的手，软声哀求道：“婉华你扶着我些就好了。”她见婉华似乎没有被说动，又压低声音补了一句：“还有啊，你不是也说咱们在外面的时候该注意一些的么”

婉华没有多作解释，而是直截了当地问文心道：“我背着你下楼你心里会难受，你瘸着腿下楼我心里也会难受。现在雁雁我问你，你是情愿你自个儿难受，还是情愿我难受呢”

文心被问住了，小脸纠结成一团。她不想婉华受累，也不想婉华担心。

婉华笑着安慰犹豫不决的文心道：“我家雁雁这么轻，累不着我的。”说完微屈着身子把文心驼到了背上。

楼梯有些陡，远没有平地好走。婉华稳稳扣住文心的双腿，调整了下姿势才小心翼翼地迈出了第一步。怕摔着文心，她走得很慢很慢。

文心不忍心把整个身子全要压向婉华，暗暗提着气使着劲。</p>

<strong></strong> 一年级的教室在三楼，文心感觉婉华背着她走了很久很久，其实才刚走了半层。她心里酸酸甜甜的，即心疼又感动，情难自禁之下趴在婉华耳侧轻声道：“等以后咱们成了小老太太，你要去哪里我也背着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