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能够如此谨慎,不愧是我儿朝清!”
说话间,史思明从腰间解下了一枚金印,回手交给骆悦。
“持金印去,只要交给朝清,城内必然会派人出来!”
半个时辰后,这枚金印就被送到了裘柏的手中,郑敬围着那枚金印仔细的端详了一阵,他虽然从来没见过大燕天子的天子金印,但已经相信这的的确确是真的了。
“原来这就是大燕天子印!”
裘柏冷笑了一声。
“什么天子,不过是叛贼二贼而已!”
说话间,裘柏提起了那枚不大不小的金银,随手一扬,竟顺着城墙扔了出去。
登时,郑敬被吓了一跳,差点就伸手去接。
“如何,如何扔了?”
但他确实聪明,当即就明白了,身子也就跟着缩了回来。
“长史君此计甚妙!”
说罢,他对远处站着的军卒吩咐道:
“去传令各门,叛军冒充陛下赚门,再遇到叫门的,立斩!”
裘柏发现,这个郑敬有时是在故意装傻,实际上他是很聪明的,只可惜小聪明用错了地方,否则也算是个可用之人,只可惜此人三心两意,朝秦暮楚,不是个可以信任的人,留在身边做一些无关痛痒的差事也算合适,却绝不能交付重任。
目光延伸到城外,二史的混战愈演愈烈,纵使太阳西斜了也没有停战罢手的意思,看来史思明是打算一战而败史朝义,只可惜,神武军在此时没有及时赶过来,否则占了渔人之利,便可一战定乾坤了。
范阳城外无名高坡,史思明直觉愤怒和心冷。派出去的与城内交涉的几路使者都被射杀在城门下,而且就连那枚天子金印都被扔垃圾一样扔出了城外。
一生都处于权力漩涡中史思明马上就明白了,范阳城内的情况与其想象的怕是大有不同。史朝义那个逆子能坐下杀父弑君的勾当,一向以乖巧面目示人的朝清谁又能保证他不会鬼迷心窍呢?
不过,看着激战的战场,史思明还是分得清轻重的,他冷哼了一声之后便道:
“收拾完了朝义逆子再说,既然城内不肯派兵赴援,咱们便凭一己之力将这个逆子收拾了!”
骆悦领命而去。
就在史思明愤怒齿冷之际,与之相隔不远的史朝义实在惊慌到了极点。他本以为父皇早就被饿死在了苑乡土城,可谁又曾想到,围城战马上就见到了曙光,结果却让本以为必死的父皇扰乱了所有的计划,使得他功亏一篑。
到了此时,史朝义已经心生退意,他自知不是史思明的对手,但现在势成骑虎难下,如果就此败退,恐怕就得被打的全军覆没。
有着多年阵战经验的史朝义十分清楚,别看他现在有十万兵马,可一旦兵败如山倒,全军尽殁也只是眨眼间的事情。所以,就算死也得咬牙坚持住,只要打退了这第一波攻击,再撤兵便会从容的多了。
然则,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先是左路军全线崩溃,急着是前军战败,撤离了原有的营寨。眼看着史思明大军直奔中军而来,史朝义愈发的惶恐不安了,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
“丁先生呢?快请丁先生!”
丁孝礼虽然只是个谋士,但已经成了他做任何决策的主心骨,他现在只恨没有听从丁孝礼的建议,等到史思明死透了再走。当时,他只一厢情愿的认为,被困在土城内的史思明已经是孤家寡人,不可能再翻身,但就是这小小的侥幸却害的他后悔莫及。
他喊了好一阵,外面才惶惶然进来一名侍从。
“殿下,丁先生一个时辰前就骑马出了大营,说是,说是奉殿下之命公干……”
闻言,史朝义愣住了,公干?公干什么?史朝义愣了一阵,才反应过来,丁孝礼哪里是什么公干,分明是见到自己大势已去就夹着尾巴惶惶然逃了。还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啊,此时的史朝义已经出离了愤怒,反而纵声大笑。
“好,很好,还有谁想走,都走,都走吧,我不会拦着你们!”
史朝义发泄了一阵,踉踉跄跄的出了中军帐,却见军营中已经乱成了一片,军旗甲仗横七竖八丢的满地都是。
“来人,来人!哪个赶跑,以逃卒罪格杀勿论,当场格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