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延靖羞愤莫名,一边奋力的挣扎着,一边高呼: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看守们离去,留在身后的有叹息也有嘲笑,许多人看来,独孤延靖不过是自讨苦吃而已,现在所有人都自身难保,还有谁会在乎他的死活呢。
独孤延靖被拎到了另一处院落,预想中的拳打脚踢并没有出现,他赫然发现这处院落中竟站着一位紫袍大吏。他真想喊一声冤枉,独孤延熹的阴谋的事情,他一概不知,为何却要受到牵连,将在不久之后便要告别人世了呢?
但是,出于世家子弟的骄傲和尊严使然,这一声冤枉无论如何也喊不出口,最终只能是愤怒的瞪着那紫袍大吏。
“独孤家的十二郎,果然不怕死!”
独孤延靖忽然发现,自己竟认识这面前的紫袍大吏,正是当朝宰相韦见素之子,韦倜!
韦倜比独孤延靖大了一轮,差了几乎一代,但辈分上却是相同的。而且,韦倜因为有个软弱的父亲的缘故,在世家子弟的圈子里向来都是被奚落的,今日谁又能想得到,他们的地位差距已经悬殊到望之不及了。
“十二郎,韦某奉政事堂之托,处置涉乱的世家子弟,本着上天有好生之德,或可饶你们死罪!”
“当,当真?”
自古艰难唯有一死,就算独孤延靖口口声声的表示并不畏惧死亡,但当他听说可以被饶过死罪时,竟还是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刚刚听错了。
韦倜道:
“你没听错,死罪可免,活罪却难饶!”
独孤延靖马上觉得自己应该表现的有骨气一些,便昂头抗声回应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杀便杀,何必惺惺作态!”
韦倜笑了。
“韦某是不是惺惺作态接下来你就知道了,朝廷很快就会颁下天子诏书,令有罪之人充军安西,你们或许可以堂堂正正的再以军功挣回从前的富贵和荣耀!”
“当,当真?”
独孤延靖再一次不争气的结巴了,战死沙场是每一个热血男儿都幻想过的,但由于出身使然,他的长辈们都不愿意他去战场上,将脑袋别在腰带里去做阵战厮杀。而今,竟是因祸得福,可以从军杀敌了,虽然是以一种既不光彩的方式被充军,但这是在以为必死之时陡见到的光辉和希望,欣喜、激动、难以置信都让他的身体不可自制的发着抖。
“还愣着作甚了?回去好好想想吧,马上便会有人为你们提供必要的东西,不想无足轻重的死去就抓牢这次机会吧!”
至此,独孤延靖终是没能再继续叫嚣,而是低下了本就有些虚张声势的头颅。
韦倜吁了口气,又淡然道:
“青龙寺现在以军法管辖,聚众哗闹,二十鞭子是免不了的,忍一忍,一会就疼过去了!”
二十鞭子抽在独孤延靖的身上,鞭鞭见肉,皮肉的碎屑合着血噼啪横飞,独孤延靖几乎咬碎了牙齿,硬是忍住没有叫出一声来,就连行刑的军卒都忍不住暗暗加了声好。
这种能忍住疼痛的硬汉可是不多见了。
二十鞭子听起来不多,又不会伤筋断骨,但抽到人身上,几乎可以使得整个背部的皮肉面目全非。独孤延靖的后背便是如此,乍一看去几乎没有好地方,如果处置不当,溃烂流脓生疮,最后在痛苦死去也不是不可能。
韦倜显然是顾念旧情的,命人简单的为他清理了一下伤口,又上了药,然后以干净的麻布条紧紧的裹缠好。
“军法归军法,人情归人情,回去好好养伤,养好了才有机会上阵立功,重新带着荣耀回来……\u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