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窦嘉、韩豹两人的部署见秦大夫亲自为他们助威,都兴奋而又激动的高呼了起来。
“秦大夫万岁,此战必胜……”
一时之间,竟也使得军心沸腾,士气如虹。
中军西移两里之后,便已经遥遥可见远处的金城城墙,秦晋特地将中军驻扎在了一处山坡的山腰之处,如此一来正可俯瞰整个战场。
“秦大夫,秦大夫……”
远处遥遥传来高一声,低一声的呼唤,不用去看来人秦晋也知道是谁。
清虚子打马提鞭赶了过来,他也是被火器营龟爬一样的行军速度急的满头是汗,又怕误了秦晋的安排,是以急着赶过来,以便亲自商议一番。
秦晋将他的布置简明扼要的描述了一遍,告诉清虚子,他唯一的任务就是多杀伤残敌。
对此,清虚子还有些不满。
“贫道急着赶过来,不想竟是些拾人牙慧的活……”
秦晋则幽幽然道:
“以咱们入关人马的实力,绝对难以和吐蕃人抗衡的,说到底都是在拾人牙慧呢!”
神武军这次作战的主旨就是渔人得利,让玛祥仲巴杰和益喜旺波打的两败俱伤才好呢。最好伤的吐蕃二十年内不敢再进犯唐朝,也省得秦晋将来再多费力气。
清虚子嘿嘿笑道:
“长安失陷本是天塌地陷的灾祸,谁知竟是塞翁失马,替咱们赶走了讨人厌的苍蝇蚊虫,大夫这么做可有失厚道了啊……”
他这诚然是一句玩笑话,但也正是人人心中所想,又不便明说出来的话。
忽然,远处火光耸动,紧接着就是滚滚的浓烟弥漫开来,很快大半个战场竟军备这黑烟所掩盖。
火光在金城方向,清虚子眉毛一挑,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
“陇右一带据说产有一种火油,色如黑墨,遇明火就会烧得极为炽烈,莫非吐蕃人用了这种东西?”
眼看着远处黑烟弥漫,秦晋也是暗暗咋舌,他不知道这场大火究竟是益喜旺波所放,还是玛祥仲巴杰所放,但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死在火海中的人一定不会少了。
大约又过了两个时辰,火势渐小,弥漫的滚滚黑烟也开始消散,重新展露在光天化日下的则是一派前所未见的惨况。焦尸与残肢断臂几乎布满了金城内外,其间还有阵阵声时断时续,闻者无不动容,凄惨至极,让人寒毛直竖。
终于,被烟火熏得漆黑的城墙上又有了动静,一个又一个吐蕃勇士从死人堆里站了起来,益喜旺波忍着皮肉上火辣辣的痛楚,大声的高呼着,组织还活着的人准备进行下一轮抵抗。
他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轮打退了达扎路恭的攻击,原本在两个时辰之前他们就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机时刻,无奈之下只得下令泼洒猛火油,不论敌我一并烧掉。
然则,大火的威力还是远远超出了益喜旺波的想象,竟然着了将近两个时辰。他的部属也因此付出了沉痛的代价。但不论如何,金城保住了,达扎路恭也付出了与之相当,甚至更加惨烈的代价。
“副相快看,是,是唐兵!”
一个眼尖的勇士指着远处若隐若现随风猎猎的纛旗。
益喜旺波循声望去,继而又凄厉的笑着,叫着,大声的咒骂着玛祥仲巴杰,咒骂着秦晋,咒骂着一切可以咒骂的人……
秦晋终于出现了,在他付出了几近于毁灭的代价以后,终于出现了。
漫山遍野都是冲锋而发出的喊杀声,神武军如潮水般席卷而来,任何东西想要阻挡他们都像微不足道的泡沫一样最终只能无奈的化为碎沫。
达扎路恭的部众本欲再度强攻金城,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打了个措手不及,侧翼、后翼均遭到了不明数量唐兵的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