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普只须安坐在这里,外事一律有老臣处置就是!”
登时,赤德松赞的一张小脸就涨的通红,情绪也显得很是激动。
“大相这么做不是置我吐蕃勇士的性命如腐草一般吗?”
玛祥仲巴杰直起身子,居高临下看着小赞普赤德松赞,一字一顿的说道:
“长安城内有唐朝百年积蓄,一旦攻破,将有取之不尽的财富,如此牺牲绝对是值得的!赞普若有闲暇时间,不如多读读公主带过来的汉人书卷。”
玛祥仲巴杰口中的公主正是唐朝送到吐蕃和亲的金城公主,然则却在尺代丹珠与玛祥仲巴杰冲突之时,死于乱兵之中。赤德松赞的眼圈红了,母亲的惨死对这位少年的打击是巨大的,心灵创伤也绝非时间能够轻易抚平的。
见小赞普几欲垂泪,玛祥仲巴杰也不再与他多作废话,转身离开了军帐。实际上,赤德松赞也说到了他的心坎里,用血肉之躯填城的战术,并不适宜攻打城墙高大的长安,或许他要学着汉人的模样,打造攻城器械,借助这些汉人的东西攻破汉人的城墙。
“带那个叫杜万全的唐朝降将来见我!”
这个叫杜万全的降将是在吐蕃大军大败镇西军时所俘获的,而且此人为了免死,声称可以助吐蕃人攻打唐朝的边城,甚至于拉拢劝降陇右地方的守将和官吏。
玛祥仲巴杰觉得此人尚有利用价值,便没有要了他的命,还好吃好喝的养了起来。事实也证明,杜万全证明了自己存在的价值,为吐蕃大军成功进击长安立下了不小的功劳。
“末将杜万全,拜见大相!”
杜万全常年驻守陇右边地,与吐蕃人作战近二十年,早就学会了一口流利的吐蕃话。
玛祥仲巴杰双手相抚,将双膝跪着在地上的杜万全托了起来。
“将军可不必行此大礼,今日既然与我同在赞普驾前称臣,你我便有同僚之谊!”
这句话则是用地道的汉话所说,他在长安为使臣多年,受汉文化影响颇深,以汉话与汉人交流则完全不成问题。
虚应客套了几句之后,玛祥仲巴杰马上就提出了今日见杜万全的正题,希望杜万全能够主持建造大型的攻城器械。大型攻城器械是吐蕃人几乎没有接触过的东西,若想建造和使用,就绝对离不开汉人。
杜万全思忖了一阵,躬身应诺,但还是提出了他的意见:
“以末将之见你,大相不如双管齐下!”
玛祥仲巴杰眼睛登时放光,杜万全此人在陇右边地和吐蕃打了十几年仗,绝非泛泛之辈,他提出来的建议也必然有其独到之处。
“快说,何为双管齐下?”
……
大明宫,肃杀之气令鱼朝恩心头大惊,又暗叫不妙。
“皇后殿下有令,鱼朝恩辜负圣恩,意图谋反,当场擒下,就地处决!”
字字句句有如阴寒的刀子插进了鱼朝恩的胸口,此时身后的宫门已经彻底关闭,左右全是金钟宿卫,他便插翅也难以逃出生天。
“朝恩对皇后殿下忠心耿耿,皇后殿下因何如此待我?”
那传令的禁军将领冷笑斥道:
“忠心是嘴说的吗?还不赶快下马受死,或许还能得个全尸,否则就是粉身碎骨,喂狗的下场!”
鱼朝恩的心底里泛起阵阵绝望,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张皇后要对自己痛下杀手,他虽然刚刚生出了要独揽军权的想法,可毕竟从不曾说与外人知道,张皇后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知道,况且今日此事发生仓促,或许是另有因由。
“冤枉啊,我是冤枉的,我要见皇后殿下,请将军速带我见皇后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