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朕是在做梦……”
清醒以后,安庆绪发现自己的中衣早就被汗水浸的透湿,穿在身上实在难受,便三两下扒了个干净,整个人赤条条的顿觉清爽了不少。他的视线落在宫女雪白的胸口上,目光中顿时腾起了熊熊的火焰,一把便抓住她白嫩的手腕,将其用力揽在怀中……
一阵折腾过后,安庆绪却并未如以往一般的心满意足,反而觉得莫名的心慌。
刚刚噩梦中安禄山七窍流血的模样又涌现在眼前,原本殿内闷热无比,他却禁不住重重的打了个冷颤,出了一身的冷汗。
当天,安庆绪就搬出了皇宫,返回晋王府邸。他决定一步也不踏进那个令人白日生噩梦的禁宫内苑,索性便将晋王府当做了行宫。
入夜时,严庄又来求见。安庆绪原本不想见,可后来又改了主意,命人引其入内。
“臣思来想去,只觉得朝廷与陛下之患不在唐朝,而在范阳!”
严庄语出惊人,安庆绪立时紧张了起来,问道:
“相公何出此言啊?朕只有灭了唐朝,才能坐稳大燕的江山,如何大患却在范阳?难道史思明……”
“陛下猜的没错,史思明才是心腹大患。唐朝一败再败,宰相房琯与十万大军土崩瓦解后,早就成了待宰的羔羊,虽有神武军进抵新安,却是回光返照而已。史思明则大不相同,此人入春以后便取了太原以北的半数河东郡县,现在又操控大半河北之地,如果不加以限制,早做筹谋,只怕等其做反之时,就再难压制!”
初时,安庆绪也认为史思明是他的头等大敌,可在严庄如此细致的分析之前,从未真正的正视其人,将其当做心头大患。现在,他已然意识到,史思明坐拥如此实力,又在燕军中拥有仅次于安禄山的资历和威望,将来必反,却别只在于迟或早。
“这,这……相公可有妙计教朕?”
严庄道:
“臣连夜觐见,便是有一计献上!”
“相公快说,朕无所不从!”
“陛下,臣回到府中思量了许久,才想到一个一举两得之策。既然朝廷要去范阳征兵,何不借此机会,派遣得力干将,以征兵为名赶赴范阳,突起发难杀掉史思明!如此一来,河北、河东可定,陛下就再无心腹之患。”
闻言,安庆绪击掌道:
“相公此计甚妙!”
可才说了一句,他又忍不住皱眉问道:
“相公以为,何人堪当此任呢?”
严庄则面无表情的答道:
“阿史那从礼与尹子琦于军中资历威望均足以胜任,陛下可由二人中选其一!另外,安守忠、李立节可随行辅之。”
安庆绪思量了一阵。
“尹子琦领兵对抗唐军,脱不开身,如此看来也只有阿史那承庆亲自前往了,至于安守忠和李立节的确也是合适的辅助人选,相公以为如何?”
就实而言,安庆绪不想将阿史那承庆派往范阳,可此番谋划是要杀掉史思明,一般人他绝难放心,对身边可以信重的,掰着手指头数来数去,也只有此人是最合适的。
因而,在经过了慎重的考虑之后,安庆绪最终采纳了严庄的建议,并决定以阿史那承庆为将,用征募兵员的名义赶赴范阳,图谋杀掉史思明,永绝后患。
严庄心满意足的离开了晋王府,在来之前他想好了满肚子的说辞,最终也只用了一小半,这个建议可说是正戳中了安庆绪的要害处。他对这个新皇帝也可谓是知之甚深,其表面的鲁莽自大以及内心深处不为外人道的自卑和不自信,均在其意料之内。
严庄提出来的这个建议,由不得安庆绪拒绝,史思明已经是除了安禄山以外,另一座压在其心头的大山。安庆绪时时刻刻都在为史思明的威胁而感到头疼。
此前,安庆绪通过兵变夺取了洛阳城内的军政大权,却费尽力气的留住安禄山,并下功夫编排了种种谎言稳住他,所图的正是以安禄山的积威镇住桀骜不驯的史思明。
后来,还是因为安庆绪自己的不慎和李猪儿的狡猾,不得已之下才杀掉了安禄山。可安禄山一死,这个消息便如纸包不住火一般,早晚有一天会大白于天下。到那时史思明必然会趁机造反,与其等着史思明造反,不如先下手为强,把史思明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