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郎将英明,相信用不上几日,南内就要没人了。”
杨行本大赞秦晋的法子不战而屈人之兵,又啧啧可惜,不能一展身手。
卢杞皱眉道:“自家人打自家人,有什么可惜的?还不是亲者痛,仇者快?中郎将是有大慈悲心,才不忍兵戎相见,攒足了你的气力,等着出关杀安贼逆胡吧!”
逮着机会的卢杞还是狠狠地奚落了杨行本一通,但他说的字字都站在理上,杨行本只能悻悻的不做声。
卢杞又转向秦晋。
“花萼相辉楼处有个很大的池子,困的时候久了,南内也不会缺水,眼看着盛夏就到了,吃的东西大体上也不难解决,怕只怕短时间内难以收到效果。”他迟疑了一下,又皱眉道:“还有,杜郎中似乎对中郎将大为不满,说了不少难听的话,韦左丞的态度也很是暧昧,对此二人中郎将不可不防。”
兴庆宫里有个池子,得卢杞提醒,秦晋这才一拍脑门想了起来。
“能不能想办法将水放了出去?”
杨行本抢道:“这个简单,长安城里的水引的多是灞河,渭河之水,只要在城外将水源切断即可!”
于是,秦晋就将这个任务交给了杨行本,限期三日完成。杨行本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提前将此事做的妥妥帖帖。
至于韦济和杜甫,秦晋也知道他们深受这个时代的忠君传统影响,对于自己的做法可能有所芥蒂,但终究是强扭的瓜不甜,假使他们始终不能转过这个弯子,也只好放弃这两个人了。
“中郎将,太子殿下有请!”
兴庆宫的局势稳定下来以后,太子已经回到了东宫,同时又责令李辅国,亲自组建东宫六率。
秦晋明白,太子李亨一定是就此事要与自己商议。
东宫六率按照定制是太子的六支卫军,但自太宗朝的太子李承乾谋反之后,便已经名存实亡。现今李亨即将掌权,自然也要急于组建自己的亲卫,这也无可厚非。
李亨的意思是从此前裁汰的新军中选拔优异,充入东宫六率,如此便可使六率尽快形成战斗力。
秦晋摇头道:“裁汰的新军都是演武时的溃兵,实在不是上上之选。若殿下以长久计,还是当从长安两县的良家子中选拔,由此方可忠心敢战!”
正是忠心二字打动了李亨。在演武中溃散的新军一直以来被扣上了不忠心,不敢战的帽子,李亨对此也有些迟疑,但架不住李辅国的再三劝说,也对尽快成军之说深以为然。
思量再三之后,李亨终于拍板。
“好,就从长安两县的良家子中征召优异,充入六率!”
秦晋忽然觉得案上的陶碗隐隐抖了一下,碗中的水面起了轻轻的涟漪,紧接着隆隆鼓声陡而炸响。
李亨面色大变。
“何处击鼓?”
任谁都听得出来,这是战鼓的声音,可昨夜战事方歇,现在天色已然大量,长安局势也渐趋明朗,恰在此时鼓声大作,怎能不让人心惊?
秦晋立刻起身离席,大踏步到殿外,招来随从。
“外间究竟发生了何事?”
随从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鼓声从何处而来。
也就是一盏茶不到的功夫,裴敬急吼吼的赶到东宫。
“高力士带着大军从太极宫杀了出来,把守皇城的兄弟措手不及……”
自清晨起,裴敬被秦晋转而委任负责皇城守备,却不想履任不到一个时辰,竟再次出了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