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刻哪里还不明白刘焉的意思,任由刘焉揽着纤腰便往床榻前去。
“啪嗒……啪嗒……”
但两人刚走到床榻前,门外便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听得那急促的脚步声,刘焉顿时眉头一皱,回过头就要开骂,但门外已经响起了亲信那略显惶急的声音,“禀大人,巴郡急报……汉中的探子回来了!”
汉中?
刘焉顿时神色一僵,好似被当头浇了一盆冰水,一颗火热的心顿时冰凉一片,拦在张卢氏纤腰上的手也垂了下去。
张卢氏顿时媚态尽敛,“汉中……李汗青?”
张鲁的父亲早逝,这些年来,偌大一个张家都靠张卢氏操持,她自然不是寻常女子,虽未见过李汗青,却也深知自家儿子在李汗青手里吃过的亏,此刻听得有关李汗青的情报,哪里还顾得上和刘焉温存,连忙催促,“汉中之事关系至巨,州牧大人速去,小女子在此静候。”
刘焉此刻自然也没有心思去想床上那点事了,闻言便步履匆匆而去,“可是李汗青那厮开始率部南下了?”
盘踞在汉中的李汗青就似悬在他刘焉头顶的一柄利剑,一旦落下来,他刘焉根本无法招架。
门外的亲信自然听得出他话语里的慌张,连忙回禀,“李汗青所部并无南下迹象,不过,探子带回了一些物品,听说都是李汗青鼓捣出来的……”
闻言,刘焉暗自松了一口气,就连脚步都沉稳了许多,话语中也多了几分笃定之意,“那厮倒是能鼓捣!我倒要好好看看他又鼓捣出了什么了不得的物件儿!”
刘焉龙行虎步地出了西厢,自有亲信带着去见自汉昌匆匆赶来的信使。
听得信使将派去汉中的探子刺探回来的情报,刘焉心中大定,“看来李汗青那厮暂时还没有南下的打算啊,好!好……”
说着,他突然话锋一转,“将李汗青鼓捣出来的物件儿呈上来,让本州好好看看!”
自有亲卫连忙将信使带来的物品呈到了案前,但刘焉一一看罢之后却有些鄙夷,“本州还道李汗青那厮又在汉中鼓捣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原来就是些纸张和火柴……”
说着,他打开火柴盒抽出一根火柴“嗤啦”一声划燃,望在火柴棍上跳动的火苗颇有些惊讶,“不过,这火柴确实很有些新奇,若能行销益州倒是件好事!”
一听这话,堂下一个幕僚连忙冲他深深一揖,“大人,此事万万不可啊!如今李汗青所部被困汉中,物资定然短缺,只宜严加封锁,万万不可让汉中所产之物行销益州!”
其他几个幕僚也是连忙附和,“汉中所需食盐全靠益州供给,若严加封锁,不出半年汉中必然缺盐……”
只是,不待他们说完,刘焉便是一声轻叹打断了他们,“本州岂不知其中厉害?可是……”
可是,一旦将李汗青逼上绝境,那厮定然会挥师南下啊!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一众幕僚岂能不知他的担忧,一时之间尽,皆无言以对了。
那李汗青就是一头猛虎,养虎为患,还是逼猛虎突围……这是个两难的选择啊!
眼见众幕僚无言以对,刘焉暗叹一声,无力地摆了摆手,“眼下正值寒冬,百姓保存火种不易,让火柴行销我益州于民生有利,无须刻意去封锁!”
闻听此言,众幕僚神色复杂,但终究没有人再出言劝阻。
他们知道,这位惧李汗青如惧猛虎的州牧大人已经妥协了,要养虎为患了。
可是,不妥协又能如何?以益州如今的兵马根本就挡不住盘踞在汉中的那头猛虎啊!
李汗青并不知道此刻发生在雒县州牧大人府上大堂里的这一幕,但早在得知那两个来自巴郡的探子离开汉中南返之时,他便料定威远公司南下巴蜀已经没有多少阻碍了。
原因无他,益州防备空虚,刘焉定然没有与他决战的勇气!
就在刘焉接见来自汉昌的信使时,张修已经带着一众自巴郡随他入汉中的追随者踏上了返乡之路,米仓古道上车马络绎,浩浩荡荡,自有鲜衣亮甲的军中精锐藏在队伍里护他们周全。
队伍前,张修骑在高头大马上,望着前路意气风发:我张修虽然没能拿下汉中,却得了大帅的赏识,他日封候拜将……定然也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