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城头的战鼓也被擂响了,激昂而豪壮,响彻宛城内外。
一听城头突然战鼓声大作,正在城外放声呐喊的交州军将士都是一惊,士燮也是神色一变,连忙厉喝,“变阵!迎战!”
南门城头,还在苦战的行字营将士也听带了西门城头传来的战鼓声,尽皆士气高涨。
坐镇门楼前的夏行、莫青和方宏对视一眼,齐声高呼,“击鼓……”
与此同时,东门城头的战鼓已经响了起来,“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激昂的战鼓声中,张任已经匆匆地冲到了城下,也顾不得骑马便提着长枪当先朝城外冲去,“兄弟们,杀啊……”
“杀啊……杀啊……”
任字营众将士紧随其后,如一股铁流涌入了城门门洞里。
城外,正在豫州军阵中左冲右突的李汗青突然听得城头鼓声大作不禁就是一惊。
他真没打算在这个时候发动全面反攻,虽然当时周武回了他一句“大帅有令,便是天上下刀子,末将也会出现在大帅指定的地方”,但他心中还是没底,毕竟,彭辉、葛才和于先都不是周武,大雨阻隔,前去传令的亲卫直到今天都没有回来,天知道他们能不能及时赶到呢?
所以,他只是准备带着轻骑突出城外先打退一路汉军,杀杀汉军的威风。
不成想弄到现在竟然搞成了大反攻,他娘的……这不是胡闹吗?
可是,事已至此,饶是李汗青又惊又怒,也不得不继续拼命向前了,那满腔怒火便化作了声声咆哮,“挡我者死……”
李汗青又惊又怒,一众汉军将领却比他还有更惊更怒。
“疯子!”
东门外,王允和刘宠眼前前军被杀得七零八落,正准备收拢部队往营中退,却又听得城头鼓声大作,直气得破口大骂,“疯子……李汗青那厮就是个疯子……”
南门城外的皇甫嵩却要镇定得多,铁青着脸吼了一声,“鸣金……营前列阵,准备迎敌!”
一旁的心腹将领连忙劝了一声,“大人,退入营寨……”
可是,不待他把话说完,皇甫嵩便是声音一沉,“未战岂能先怯!”
那心腹神色一滞,却还是有些担忧,“贼寇在此时全面反攻本就有些反常……以李汗青的狡诈,若非有万全的对策岂敢行如此险着?”
皇甫嵩微微一怔,连忙更改了命令,“全军退入营寨……”
是啊,李汗青那厮若非有了万全的对策岂会如此行险?
就如当夜他带着一支孤军杀到育阳城下,看似莽撞,最终也全身而退了!
世人大多都有过自己吓唬自己的时候,而且,越是聪明人越有可能做出这样的蠢事来,因为他们更习惯把对手想的很聪明!
李汗青确实有完全之策,不过,那是在这场滂沱大雨之前。
眼下,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预备的两支伏兵在哪里,又哪来的什么完全之策?
“颍川李汗青在此……挡我者死!”
不过,此时的他已是骑虎难下了,唯有奋力向前冲杀,哪里人多就往哪里杀,哪里还没乱就往哪里杀!
周武和一干亲卫铁骑紧随其后,沿着他撕开的口子一路向前席卷,直搅起漫天的血雨腥风。
在亲卫营身后,张任带着任字营继续搅杀着已经被冲得七零八落的豫州军,同样锐不可挡。
倒不是说他们的战力有多恐怖,只是那些幸存的汉军早已被李汗青和亲卫营冲得七零八落肝胆俱寒了,而他们不知虚实,还以为真正的大反攻已经开始了,个个战意高昂!
与此同时,窦平、邓曼也经带着平字营杀出了西门,只是,对面的交州兵阵容肃整,当头就是一波箭雨过来,“咻咻咻……咻咻咻……”
“当当……当当……”
“啊啊……呃啊……”
冲在前面的刀盾手挡住了大部分箭矢,但阵中还是响起了一阵惨嚎声,随即便是一波箭雨射了回去,“咻咻……咻咻……”
一时间,平字营的攻击受阻,两队人马就隔着沉沉的暮色和雨幕对射了起来。
“当当……当当……”
“啊啊……呃啊……”
听得前阵惨嚎声四起,士燮又惊又怒,脸色铁青地骂了一声,“疯子!一群疯子!”
他本想着一波箭雨过去能让冲过来的黄巾知难而退,那知冲过来的是一群不要命的疯子!
但他怒骂声刚落,便听得北面突然响起了震天的怒吼声,“辉……辉……辉……”
士夔虽然不知那怒吼声代表着什么,却也能猜得到来的是黄巾,顿时神色巨变,“有伏兵……撤!撤回营中……”
听得那个震天响的怒吼声,平字营的将士却是士气大振,纷纷放声高呼起来,“平……平……平……”
怒吼声中,窦平猛地上前,从挡在身前的亲卫手中夺过盾牌便往前冲去,“刀盾手……随我开路……杀啊……”
怒吼声中,窦平举着铁盾当先冲出阵去,一众刀盾手紧随其后,喊杀声震天,“杀啊……杀啊……”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城头依旧战鼓声喧天,行字营也已经冲到了南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