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艨艟小舰船头狭窄,速度极快,船上覆盖犀牛皮,开有射击孔和水浆口,在水战中用来快速登陆敌人楼船的,此刻便被用来运送楼船军将士登陆了。
一支支艨艟小舰破浪而行,速度极快,却无多少声响,如一支支离弦之箭,转眼间便靠了岸,随即,一队队楼船军将士迅速登陆,自有担任斥候的将士四散而出,其余将士则在迅速集结着。
眼看有斥候直奔山坡而来了,夏行不自觉地按上了腰间刀柄,却是牙关紧咬,终究还是没有急着下令。
坡下里边是一条丈宽的官道,官道外才是河滩,而那杂草灌木丛生的河滩足有十来丈宽,且不说这么远的距离,震字营的兄弟们能不能将那些“手雷”扔进汉军阵中,便是能扔进去,汉军如果立刻登船逃离也来不及追击啊!
一时间,夏行紧按刀柄,眼睁睁地看着汉廷楼船军的斥候动作迅速地穿过河滩上了官道,只觉心弦紧绷,直似再稍一用力便会断掉了般。
与此同时,育阳城北门外,一众黄巾军将士望着依旧在激战的李汗青和陆贲,同样心弦紧绷。
前后都有将近半个时辰了,足足打了两百多个回合,大帅怎地还胜不了那个陆贲?
就连周武也忍不住赞了一句,“能与大帅对战两百多个回合而不落败,那陆贲足以名扬天下了!”
这是他的心里话,他虽然已经猜出了李汗青多半在拖延时间,依旧觉得那陆贲确实不简单。
别的不说,那两柄大板斧少说也有五六十斤重,单是抡上两百多下也不是寻常武将能做到的,更何况,那陆贲直到此时依旧把两柄板斧抡得好似风车一般飞快!
北门城楼上,张温等人也都是一脸振奋之色,就连皇甫嵩也露出了赞赏之色:这陆贲果真是一员虎将啊!
但身陷战局中的陆贲却是有苦难言。
一开始,他总觉得只要自己再快一点、再大力一点就能一斧劈翻李汗青,自然越战越勇。
又劈出了百余斧,他渐渐地也看出了不对劲:那李汗青好似有所保留啊,要不然,那李汗青早就是一副即将落败的模样却怎么始终都能应付过去呢?
可是,此时他也发现自己根本脱不开身了,四周都是那重重的枪影,好似只要稍一疏忽便会被那重重的枪影搅碎。
于是,他只得奋起余力继续抡动着那两柄宣花大板斧。
直到此刻,他已是双臂酸软,气喘吁吁了,却依旧不敢停下来,可是,双臂已经渐渐不听使唤了,那两柄宣花大板斧好似已经重若千钧了。
“呼……”
终于,他再一次抡斧劈出去时,手中那柄宣花大板斧便脱手飞了出去。
眼见陆贲左手的大板斧脱手而出,李汗青不再留手,连忙将手中长枪一抡,改格挡为横扫。
“嘭……”
李汗青虽是中途换招,却有如行云流水,疾若奔雷,不待陆贲将右手中的板斧抡起,便一枪将他扫得离鞍而起,横飞了出去。
眼见李汗青终于打败了陆贲,一众黄巾军将士顿时放声欢呼起来,“大帅威武……大帅威武……”
“快救司马……快救司马……”
而扬州军阵中却是惊呼声四起,十余骑连忙冲出阵来,就要上前来救砸落在地生死不知的陆贲。
见状,李汗青一横铁枪,冲冲上来的汉军爽朗大笑,“勿慌!勿慌……我与陆将军乃是君子之战,只争胜负,不分生死!还有哪位将军敢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他这是准备再引诱个汉将出阵与他单挑呢!
可是,他话音未落,便听得北门城头突然鼓声大作,“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一听到城头战鼓声起,李汗青顿觉不妙,连忙一声暴喝,好似平地一声炸雷响,竟冲破了激昂的战鼓声,响彻了夜空,“颍川李汗青在此……挡我者死……”
一听李汗青的暴喝声,众黄巾军将士便知他要做什么了,周武连忙“呛啷”一声拔出腰刀,“亲卫营……杀啊……”
眼见李汗青单枪匹马杀了过来,城楼上的张温等人却是尽皆一脸愕然,“那厮……真要强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