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后禁不住显得焦虑:“显然已经有些来不及了,来不及了……你啊……行事不密啊……这行事不密,会是什么样的结果,现在天下人,都在等着太子出面,而如今,本宫从哪里去寻一个太子来。他们一旦有所察觉,又怎么会坐以待毙……”
韦承庆皱着眉,他也一点办法都没有,难道让他活生生的变出一个太子出来。他犹豫片刻:“臣加紧着办……”
韦后知道,也只能如此了。
可是还是迟了。
有宦官急匆匆的进来,道:“娘娘……娘娘……不好了……”
韦后感觉诸事都开始不顺起来,她恶狠狠地瞪了宦官一眼:“什么事。”
“鄂国公尉迟循毓,就在一个时辰之前,带着他的家将,还有诸多亲眷,出长安去了。”
出了长安。
韦后不禁道:“去了哪里?”
“听人说,是往洛阳方向,不过……不是往函谷关去。走的是小路。”
洛阳……
韦承庆脸色铁青。
这个鄂国公尉迟循毓乃是尉迟敬德之孙,乃是大唐的开国功臣之后,不过说起此人……想当初的时候,这尉迟循毓还因为和杨家有过争执。于是与秦少游闹得剑拔弩张,秦少游可是把他的祖宅都给用火炮轰了。
满长安人谁不知道,尉迟循毓和秦少游乃是死仇,双方简直就是水火不容,在长安城里,尉迟循毓只要提起旧事。就要把秦少游的祖宗十八代骂上一通。
可是……他居然跑去洛阳……
这意味着什么?
这个家伙……倒是干脆的很啊,一听到不对劲,比那些平时精明无比的人要爽快的多,拔腿就走,一丁点拖泥带水都没有。
而且……这么一个和秦少游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人,现在居然携家带口,往洛阳去,这又意味着什么?
尉迟家乃是开国功臣之后,对于李氏的忠诚,几乎可以说远在他人之上,也正因为如此,尉迟循毓在韦后立了太子之后,是绝对忠诚于太子李重俊的,现在听说李重俊死了。这位鄂国公,显然已经对韦氏彻底的绝望,他既不可能留在长安向韦家彻底称臣,那么毫无例外的事,他只有一个选择。
这个选择,就是二皇子李重福,李重福本就是长子,又是陛下嫡亲的血脉,太子死了,在这些眼里,李重福就是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这时候不跑,更待何时。
可问题就在于……连尉迟循毓这个家伙,都跑去二皇子那儿,都跑去找秦少游,可见……他对于太子之死,是何等的痛恨,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当太子死后,在尉迟循毓这样的人心里,他最大的敌人,已经不再是秦少游,显然是韦后,尉迟家世受国恩,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与韦后同流合污的,所以……他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韦承庆的脸色已经煞白。
尉迟循毓这个人,其实就是个仗着祖荫混吃等死的纨绔,韦承庆压根就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可是……就这么一个二世祖,却是觉不能小看的,尉迟家在军中有极大的影响力,尉迟敬德在当初,有多少部属,也都追随他立下赫赫战功,都成为了勋贵,如今这些人的子弟,依然享受着他们祖先用血汗换来的果实,现在这些人大多都充斥在军中,是担任着大大小小的职务,尉迟家在他们心里,更像是一面旗帜,现在尉迟循毓跑了……这军心……
何况……有了尉迟循毓的先例,其他人呢?
尉迟循毓都去找二皇子,去寻秦少游了,其他的人,还会在那坐以待毙吗?
韦氏和韦承庆相互对视一眼,他们都从对方的眼眸中,看到了深深的恐惧。
凡事最怕有一,因为有一就会有二,有二就会有十有百有千有万,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至少……对于那些来说,现在的他们……已经陷入了绝望的境地,也只有洛阳,才能给予他们一丁点的曙光了。
韦氏几乎当机立断的道:“立即去封闭城门,所有人不得出入,就说……太子遇刺,本宫要捉拿行刺太子的凶徒……”
“娘娘……”韦承庆显得有些绝望,他当然知道,现在这个处置是最有利的。
那些,绝大多数要嘛是高门就是贵族出身,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无论是财富还是人脉,都非寻常人可比,一旦他们蜂拥去洛阳,要去投奔秦少游,那么……整个力量的对比就可能发生翻转,现在的秦少游,就已经十分可怕,若是一旦连关中门阀,都有为数不少去和秦少游狼狈为奸,此消彼长之下,韦家拿什么固守关中之地?
可问题就在于,一旦封闭了城门,就意味着彻底的对立了,整个长安城内,将要掀起血雨腥风,无数的屠刀都要举起来,大家要相互残杀。
那些走又走不了,且又对韦家恨之入骨的吗,必定是要拿出所有的本钱,和韦家来一个彻底的摊牌,这场杀戮,可能要波及到每一个人,整个长安,在明日清早,就要血流成河。
可是……除此之外,又有什么办法呢?
只是……韦承庆却还是摇了摇头:“娘娘……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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