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人妇孺该不该杀,这是大帅的事情,您不能替大帅做主。”
王安石笑道:“你错了,这件事还真的只有老夫能够做主,你们大帅最好离这件事越远越好,不知情为最好。”
“此话怎讲?”
“几年前梁辑破大理,为朝廷立下了汗马功劳,唯一有瑕疵的地方就是杀了几个无用的秃驴,那些秃驴还是带着武器攻击大军的罪魁祸首,这样的情形之下。
你们大帅不得不给梁辑将军换了一个名字,杀了一个死囚这才算是平息了祸患。
郎将军,你想想,如今辽人溃逃的时候丢下了满城的妇孺,如果这些妇孺有什么闪失,别人可不会说你家大帅废了多少力气才攻破西京城,只会问你家大帅为何会杀了城里的妇孺?
到时候众口铄金之下,你家大帅率兽食人的名声一定逃不掉!”
郎坦听得头发都竖起来了,浑身的肌肉将铠甲绷得快要裂开了,怒吼一声道:“腐儒安敢如此!”
王安石无奈的叹口气道:“幸好陛下不这么想,庞相不这么想,韩琦,文彦博,富弼,欧阳修以及老夫不这样想,所以才会有了如今的北征。
可惜的是在我大宋你口中的腐儒多的数不胜数,他们往往会死抱着经书逐字逐句的按照经书上的说法来验证你家大帅的行为。
就算是朝廷全力弹压,又如何能塞住悠悠之口?
事到如今,这些妇孺不要说你家大帅,就是郎将军你恐怕也下不去手,毕竟你们说是武将,却也是实打实的读书人出身的,你只要看看你家大帅命你第一个进城就知道他的心意了。
如果是梁辑,云武,李东楚这些人进了西京,很难说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万一他们不耐烦之下举起了屠刀,虽说破城之后屠杀是京西军的惯例,这样一来可就把你家大帅放在火上烤了,毕竟他是我大宋第一个有可能封王的武人!”
郎坦见围拢过来的妇孺越来越多,脸色也自然越来越差,强忍着心中的怒火问道:“既然这些人杀不得,难道还要留着她们不成?”
王安石指着奚谷潵人笑道:“交给他即刻,我们在战场上从来就没有见过什么辽人的妇孺,即便是有也是奚谷潵人的妻妾,是老夫看在他是昔日老友,又对我大宋有功,就自作主张放他们离去了。
不管是云帅,还是老夫都不希望看到西京城还有一个辽人!老夫还要在西京城恢复郡治,十万流民将在这里繁衍生息,十数年之后,西京城就会重新变成我大宋的一块国土,与国内郡县毫无二致。”
郎坦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末将就当什么都没有看见,不过,除了妇孺之外,藏在城里的辽军,末将希望转运使莫要再生枝节,否则莫怪末将不留情面。”
王安石莞尔一笑道:“将军不妨清理的干净些,开春就会有我大宋的百姓住进来,老夫不希望还有什么潜在的危险。”
郎坦狞笑道:“转运使尽管放心!”
说完之后手一挥,来自河曲关的兵将就在妇孺的惊恐的叫声中蜂拥入城,开始一寸寸的搜索西京城。
云峥疲惫的揉揉自己的睛明穴,从清晨开始,各路的战报就像雪片一样的从各地飞过来,不只是他在看,那些忙碌的参谋军官们更是忙碌,每看一份战报就会重新修改一下沙盘上的两军局面,直到整座沙盘上插满了代表大宋的红色旗子之后,云峥才下令,将这个沙盘封起来,然后启用地域更大的一只沙盘。
各军的进度非常的让人满意,即便是在冰雪尚未褪去的情况下,两个时辰之内,李东楚和云武已经追杀了辽军三十里,军报上说路上因为奔跑倒毙的辽军极多,开始的时候辽军还能抱成团逃跑,后来见宋军追击的急促,也就一哄而散了。
因此他们现在很麻烦,不得不将自己的大队也分割城小队,各自追杀逃亡的辽军。
一上午都没有看到陈琳也不知道他去了那里,到了吃饭的时候,云峥才看见一脸喜色的陈琳,他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奏折,轻轻地放在云峥吃饭的桌案上道:“云帅,您审阅一下,如果没有问题,就请云帅和介甫署名,老夫立刻用八百里加急送回东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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