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时间其实很短,短促到云峥来不及干更多的事情天色就黑了,他仔细思量了一下自己今天干的事情,天不亮就起来去刺激那些官员,结果弄死了裴仁渡全家,不过这事虽然和自己有关,但是真正出手的人恐怕是庞籍他们吧,士大夫为了自己的颜面不受损,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和石中信商谈的事情,才是今天云峥要干的事情,弄死裴仁渡不过是兔死狐悲的心态在作怪而已,那家伙干的事情实在是太恶劣了,也不知道他临死的时候忏悔了没有,或者在诅咒云峥!
咒骂和诅咒死不了人,就象后世的人们拿发誓赌咒当喝凉水一般,社会越发达,对自然的认知越深,就对冥冥中的力量越是缺少敬畏之心。
年迈的石中信喜欢任何和银子有关的事物,这包括,金子,房子,铺子,田地,玉石,铜钱等等,当然他也喜欢貂皮,东珠,人参和海东青。
如果让他行军打仗到辽东,他会被活活的吓死,但是派遣一支商队到辽东石中信却兴致勃勃,只要不用自己去拼命,怎么弄都好。
云峥说辽东有万年人参,石中信权当他是在放屁,但是百十年的人参,石中信还是见过的,大家族里要是没有几根上好的山参用来吊命简直就是笑话。
石家有船,有水手,云家有不要命的猛士,这样的组合是最好的商队,必要的时候商队在资金不足的情况下还能扮演一回强盗,毕竟辽东太乱了。满世界想发财的猛人都在辽东。
高丽人,女真人,辽国人,鞑靼人。倭人,乱七八糟的什么人都有,还都是亡命之徒。对这些人石中信以前都采取的是敬而远之的态度,因为他知道宋人向来不以武力取胜。
不过什么人玩什么鸟。云峥想玩夜猫子他一点都不奇怪,反正石家欠着云家诺大的人情,用几艘船还掉他认为自己捡了便宜,更何况,这趟买卖一旦成功,自家也会有大笔的进项。
以前石家靠喝兵血过活,现在却变得很难,满大宋都在整顿军伍。皇帝的密探派的到处都是,尤其是禁军里面,想跟以前一样可扣押一点粮饷说不定就会被皇帝知道,武胜军和西军那些骄兵悍将,进了禁军之后,立刻就把自己以前的上官弄得连人都当不成了,也不知道庞籍,韩琦那些人是怎么想的,对武胜军和西军派出去的那些人非常的信任,他们在毫无道理的支持军中这批新锐。
将门本来还想应对一下。这是文官在侵扰勋贵们的传统领地,当曹家传来消息说这其实是皇帝的主意之后,石中信就立刻缩回了爪子。还严厉的警告家中子弟,一定要配合这些人改造军队。
高家出事一点都不意外,打仗的时候见不到人,四处安插子侄的本事却不小,这样一来就无可避免的和那些新锐军官成为了敌人,和这些人成为敌人,就是在和皇帝为敌,高家没有看清楚这一点,以为自家有丹书铁劵。那些下级军官和自己碰撞根本就是找死。
结果出了岔子,找死的是自己家。皇帝在处理他们家的时候,丹书铁券好像没有任何作用。高继勋捧着丹书铁券一样被禁军打入了大牢,还连累家里的女眷在青楼里伺候一些不相干的男人。
其实石中信也喜欢高继勋的两个小妾,那两个美人自己都没享受就当成贺礼送给了高继勋当寿礼,原本想着过些时间再要回来,现在看起来要不成了,云峥的恶毒他今天算是彻底的见识了一下,如果他今天不找裴元度的麻烦,裴元度最多会被罚俸半年而已,官员惩罚就是罚铜,哪里会被逼着亲手毒死全家,最后再把自己解决掉。
老妻说大宋如今正在变,不是像庆历年间那样的猛烈变化,那样的变化石中信不怕,但是这次不一样,表面平静的就像死水,但是水面底下波涛汹涌的令人绝望。
现在不出事即可,一旦出事就会是滔天大祸,上一次东京城的大火,已经快把石中信的胆子吓破了,作为东京城里的地头蛇,他那里会不知道这是东京地下势力大洗牌的先兆,那段时间每天都会死一车车的人,送到开封府里的才是一部分,更多的人都被五城兵马司的人匆匆送到乱葬岗去了,事情一发,就迅猛的像烈火,石家以及那些将门来不及作任何应对就被搅进了漩涡,之后的事情根本就是自己所不能控制的。
石中信觉得自己的能力不足以保证自己的家族在这场大变革里毫发无伤,所以他坚决的向云峥靠拢,他发现云峥这个人其实非常的会做官,比大部分都会当官。只有抱紧这支大腿,石家才不会被这场潜流湮没。
云峥轻轻地梳理着陆轻盈的头发,这个女人今天不舒服,坐立不安的,葛秋烟呕吐一下,她就跟着呕吐,现在这两个女人都躺在床上不动弹,自己的两条腿被人家分了,一人枕着一条半个时辰了都没有动一下的意思,云峥觉得自己的两只脚好麻……
“是不是有身孕了?”虽然三个人都这么想,云峥还是小声的问一声。
“如果是怀孕了,总不至于两个都有身孕了吧?”云峥见两个妇人都不做声,又问道。
陆轻盈懒洋洋的回答道:“反正妾身的月事到现在还没来,谁知道她是怎么回事。”
葛秋烟又将云峥的一条胳膊揽进怀里抱着,依旧不做声,只是在无声的抗议。
“看个病而已,不用专门找御医给看吧?天都黑了!”
陆轻盈一骨碌坐起来道:“为什么不用,咱家可是有资格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