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生说道:“没什么,送了她一个小玩意儿。”
金玉律当初在白帝城坚不受官,躬耕为生,但看他身上那件满是铜钱的绸袍便知道性情,感兴趣问道:“很值钱是不是唐家的东西”
在他看来,陈长生穷的厉害,以前全靠落落殿下和唐三十六接济,哪里拿得出来什么好东西,应该是转送的唐家礼物。
陈长生摇了摇头说道:“是我以前拣的,不值什么钱。”
一听居然是拣的,而且还不值钱,金玉律顿时没了兴趣,又想着接下来将要生的事情,不禁更加恼火。
“殿下送了你那么些好东西,你就没想过回报些什么”
陈长生这种人哪里听得出来这句话意有所指,很诚实地说道:“这是我身边最好的东西。”
回到国教学院的时候,夜已极深。
换作往常,陈长生早已入眠,但他今天没有。
他先去了百草园,又去了藏书楼,再回到自己的房间。
站在窗前,看着湖里的繁星,他想起了离宫里那片被黑檐切割开来的夜空。
去凌烟阁是师父的安排,王之策藏在墙里的那个盒子,也是师父告诉他的,但那个盒子的开关机枢没有动过,说明没有人打开过那个盒子。这也就意味着,师父也应该不知道王之策那本笔记里的内容,也不会知道王之策在里面提到过他的名字计道人。
通过王之策的笔记可以看出,计道人在太宗年间就已经非常出名,可以随意出入皇宫与王公大臣们的府邸,那么他是什么时候接任的国教学院院长一职,又是如何在这两个身份之间转换自如的呢
陈长生的目光落在手边的那本书籍上,那是国教学院的大事录。先前他在这本书籍里找到了师父当初接任国教学院院长时的日期以及前后生的一些大事,依然没能想明白,师父当年怎么能够瞒得过天下众生,最关键的是,他怎么能够瞒得过教宗,要知道,他们可是同门师兄弟,而且传说在国教学院之变里,师父便是死在教宗的手中这里面有没有什么隐情
对整件事情,他有很多无法理解的地方,比如教宗的转变太过突然,以至于他一手培养起来的司源道人和凌海之主都与他决裂,为什么他曾经当面问过教宗,得出的回答是一个非常有力量的理由,可还是完全解除他心头的疑惑。
天下苍生如何,真的能影响到圣人的选择吗
想了很长时间也想不明白,而且事涉师父和师兄,也没有办法与唐三十六和落落进行交流,他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把那本书籍塞进书架的最深处,走回窗边,借着夜空里洒落的星空静心宁意,闭上眼睛开始冥想,神识微动,落在那颗黑色的石珠上。
寒风拂面,顿时清醒,他出现在周园里,还是站在陵墓的最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