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镇恶笑道:“寄奴哥,对于军事上的问题,你最清楚,要是晋军打得过以骑兵为主,来去如风的五胡军队,还至于是当年的结果吗?百年下来,也就你想出了车阵大法,能在正面打赢大规模的胡骑军团,别人都做不到,哪怕是拓跋部当年出骑兵相助,打起各路胡骑也没太大优势,最多是野战取得了一点上风,却无法把敌军歼灭性地打击,石赵的骑兵,打输了以后就会归缩回大城里,刘琨和拓跋部的军队,面对坚城是无可奈何的,野战的胜利转化不了大的战略回报,最后拓跋部野无所掠,又没有人口补充,打仗就成了赔本的买卖,自然就不想去了。这才是拓跋部内乱的根源,老实说,拓跋猗卢已经是作到了一切了。”
刘裕长叹一声:“还是因为刘琨打仗不行,自始至终没有一支北府军这样的强军呢,要是换了祖逖,恐怕情况就不一样。我读史每次至此,都恨不有早生百年,能成刘琨手下一小卒呢。”
王镇恶平静地说道:“好了,也不扯太多了,还是拉回正题吧,拓跋部算是典型的鲜卑胡虏,草原骑兵,他们甚至汉化的程度不高,也不太喜欢中原的这套,当年拓跋郁律皇帝,甚至不得不屈从于各部大人的压力,赐死了长期在中原当人质的太子拓跋沙漠汗,这其实就说明了拓跋部内部并不是太喜欢汉人,也不想接受中原这套,所以这样部落,可以想办法拉为盟友,但不要指望他们能入主中原,把他们教化成为汉人。”
刘裕的眉头一皱:“可现在北魏不是入主中原了吗,也开始用起中原的制度,说明他们不一定是无法改变的。”
王镇恶摆了摆手:“现在是现在,因为拓跋硅本人在中原当了几年的人质,对中原的一切,尤其是汉家风俗,没有当年拓跋郁律这些草原大汗们这么抵制,可是就算如此,北魏入中原也是想要征服,而不是想完全接受中原的制度,被中原汉人所同化,这是有根本区别的,当年我祖父大人在选择出山对象的时候,拓跋部还处于分裂和内乱之中,加上其部落的风俗并不想要完全接受汉家的制度,所以他没有考虑为塞外的代国效力。”
刘裕点了点头:“也许拓跋部作为鲜卑北支,并不合适合作,但鲜卑南支的慕容部,当时可是一统辽东辽西,威震一方,汉人的士族在晋末也有很多去辽东投奔慕容部的,为他们创立了不少开国的制度,燕国用了这些制度,把自己从一个塞外的游牧部落,变成了一个可以入主中原的帝国,建立的前燕,后燕,南燕,其实也是高度效仿汉晋的制度,这样一个离你们王家更近,也愿意接纳汉人士族的政权,为什么你们不考虑呢?我记得你们王家的郡望祖居是在山东一带,在北海,为何要远入关中,而不是效力于更近的辽东呢?如果令祖父大人当年肯出仕前燕,这历史岂不是要改写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