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二话不说,接过斗蓬手上的碗,也不看里面的药,闭上眼,送到嘴边,一仰头,就喝得一干二净,斗蓬静静地看着他喝完最后一滴药,再抹了抹嘴角边的药滴,然后把药碗交回到自己的手上,他接过药碗,笑着摇了摇头:“这就是你能坐上黑袍之位的原因,换了别人,哪怕是孟昶,要是觉得一碗毒药就这样放在自己的面前,恐怕也做不到这样淡定自若吧。”
黑袍一动不动地靠坐在床背上,说道:“因为我知道,这可不是什么毒药,而是我平时每天喝的补气养心的汤药,劳你跑这么一大趟亲自奉上,这算是还了我当年救你的恩情吗?”
斗蓬有些意外,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我记得你好像并没有这么精通医术啊,不至于靠闻就能闻出药里没毒,再说,很多毒药可是无色无味的。不是靠鼻子和吃到嘴里就能分辨出来。”
黑袍勾了勾嘴角:“我是靠推理,而不是靠对这药里的检验来确定这不是毒药的,原因很简单,第一,你不会为了杀我,而用下毒的这种方式,直接让你外面的手下进来就能要了我的命,如果你怕刀剑之伤太明显,明显是在灭口,也可以在你今天计划实行和发动的时候,一把火把这里烧了,来个证据尽灭。退一万步来说,你真的想要毒杀我,也不用自己端药走这么久,就你现在这身体,这无异于让军士们背个几百斤的东西呢。”
斗蓬笑着点了点头:“分析得真不错,那第二呢,我现在很有兴趣听。”
黑袍平静地说道:“这第二嘛,我好不容易能过这一关,那就是你最大的帮手,你不确定这次一定能杀得了刘裕,所以要留着我以后帮忙。对于对你有用的人,对于跟你一条心的人,对于能助你成事的人,你可舍不得就这样放弃呢。”
斗蓬的眼中冷芒一闪:“黑袍,你太聪明了,你的心思,我是不能完全看透的,所以我也在犹豫,要不要真的除掉你。如果刘裕不在了,我的这种感觉和愿意,会更加强烈。”
黑袍微微一笑:“那等除掉刘裕以后再说,我的老朋友,你这回嘴上信心十足,但越是这样,我越是能感觉到你的不自信。想除掉刘裕,绝不可能只靠天师道的那帮人,这回,你恐怕是用刘裕身边的人下手,从背后对刘裕出手吧。”
斗蓬冷冷地说道:“你的前任自以为本身英雄无敌,非要跟刘裕斗一口战场上谁更厉害的气,直到打输了才想到用慕容兰去行刺,已经来不及了,而我,以前就曾经成功地让刘毅去刺杀刘裕,用的就是人心和欲望,这次,我同样可以再来一次,刘裕是防不胜防的。”
黑袍摇了摇头:“恐怕,刘毅这回又要让你失望了,你也许有本事说动他去刺杀刘裕,但我们可以打一个赌,看看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他会不会这样做。”
斗蓬点了点头,就在黑袍的对面坐下:“那好,我们就打这个赌,赌注,就是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