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暴发出一阵附和之声:“是啊,韩祭酒,您可千万要上报韩相,为我们作主啊,我们可不信,是韩相下令要驱逐我们的。”
韩杰的脸色一沉,看向了纥干承基,厉声道:“纥干承基,你好大的胆子,谁给你这样的权力,让你这样随意地抓捕和驱逐城中的汉人百姓?甚至连汉人官员,也是你说抓就抓,说打就打的?”
一个粗鲁刺耳的声音在一边响起:“韩祭酒,不用为难我的部下,这个命令,是本将下的!”
韩杰的脸色一变,只见一个身长八尺,满身横肉,穿着一件锁链重甲的大将,正是东城的守将纥石烈乞颜,在二十余个部下的簇拥之下,拨开人群,大喇喇地走了进来,一进来,就飞起一脚把纥干承基踢翻到了边上,骂道:“不中用的东西,平时怎么教你的?军人,要有骨气!跪天跪地跪陛下跪将军,除此之外,谁在你面前,也不许下跪!”
纥干承基给这一脚踢得口鼻都在渗血,却咬着牙站了起来,扶着自己中脚的左肋部,低头行了个军礼:“将军教训得是,卑职有失军威,还请责罚!”
纥石烈乞颜摆了摆手:“下去自领三十鞭!”
纥干承基低头退下,给两个军士搀扶着走出了人群,纥石烈乞颜转头冷冷地看着韩杰:“韩祭酒,军队有军队的规矩,就算军人有错,也是我们这些做将领的处罚,还轮不到你们汉人文官在这里指手划脚!”
韩杰的眉头一皱:“纥石烈将军,本官并无意去治这纥干承基的罪,因为他不是我的部下,但国家也有国家的法度,请问似他这样当街抓捕驱逐汉人百姓,一整个市集的人都给这样又打又赶的,这是谁下的令?是谁给了的权力,让他可以殴打现任官员?那边的礼部陆主薄,还有这么多给打的人,需要你给个说法!”
纥石烈乞颜突然哈哈一笑:“韩杰啊韩杰,平日里本将军看在韩相的面子上,还让你三分,没想到你还真的是拿着鸡毛当令箭,有几分颜色就开染坊了。居然在这里教训起我了!告诉你吧,我等是奉了陛下的令,接受了飞天马令牌的指示,在城中搜捕驱逐所有的汉人。陛下的旨意,凡第五品以下的汉人,全部赶出城外,不得停留,你这个国子学祭酒是第四品,可以留在城中,但除了你和你夫人以外,连你韩家的所有家人,都不能留!”
这下韩杰惊得双眼圆睁:“什么?怎么有这样的命令?这是谁下的?”
纥石烈乞颜冷笑道:“飞天马令牌你我都认得,持牌之人直接下的令,韩杰,如果我是你,现在就会去家中跟自己的两个儿子道个别,而不是在这里跟这些不相干的人浪费时间。弟兄们,继续执行军令,有敢反抗的,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