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悦眨着眼睛:“大帅啊,你就别让我们猜测了,快告诉我们吧,我这都快急死了。”
刘裕微微一笑:“庾参军,这是军机,稍安勿躁,也许根本就用不到这个布置呢,不过,我向你保证,如果真的战局如我的预测,需要向将军执行我的这个命令,那你一定会看到你想看到的事情。”
庾悦笑了起来:“都说我们世家子弟擅长清谈玄学,定力过人,但今天跟着大帅这么打一仗,我才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大将之风。佩服,佩服。”
王镇恶看着前锋的情况,只见燕军已经把那些蒙着幕布,一丈多高的东西,推到了离晋军前锋大约一里半左右的位置了,停下不动,而很多军士,在这些东西边跑来跑去,甚至钻进幕布里,似乎在搞什么最后的准备。
王镇恶的眉头深锁:“大帅,看敌军这个架式,似乎是准备用这幕布里的东西,对我军前锋发起攻击了,我们的阵前完全靠着军士列阵来抵挡,不设拒马和车阵,真的行吗?”
刘裕微微一笑:“是缩在阵中打还是冲出去打,现在还不好说呢,先看看敌军的架式,我想,阿寿也肯定在前方虚实结合,作了充分的准备了。不需要我提醒,只是要决定是撤退还是挥师进攻时,才要看我的号令。”
正说话间,庾悦却是惊呼了起来:“来了,它们来了!啊,这是什么鬼?”
三百多具幕布,几乎是在一瞬间,同时从它们覆盖的东西上滑落,而这些东西的真容,也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刘裕的脸色微微一变,转而暗暗地点头道:“原来是这个,看来,对方阵中有高人啊。”
三百多部一丈多高的木制机关人,一如当年天师道曾经使用过的那些杀戮机器,昂然挺立在两军阵前,这些机关人的下盘,都装着左右各六只的车轮,而底盘足有战车的底座这么高,面积却是要大了三倍不止,只有这样,才能承受车身上安装的那部战争机器,几十架木制的力臂,首尾相连,构成了这个机关人的躯干和六肢,除了两条腿紧紧地钉在车底板上外,每个机关人都有四只手,最外侧的两只,拿着长槊与大刀,而靠下靠中间的两只短臂,则一手持弩,一手拿着盾牌,两肩之上,两部上了弦的弓箭,则整装待发,就连那最顶部的脑袋,也做成了一个戴着皮盔的鲜卑武士的模样,两只眼洞之中,闪闪发光,似乎是在发电。
王妙音轻轻地叹了口气:“这个,似乎我有印象,当年那青龙郗超在彭城戏马台的格斗场上,最后和刘车骑还有慕容兰大战的那个怪物,就象这个。当然,那个怪物是钢铁打造的,也比这些要高大不少。不过,看到这些,我的心里有点不舒服,似乎看到那郗超在得意地大笑。”
刘穆之正色道:“郗超的那个,是为了想在格斗中杀害寄奴,特地准备多年的铁甲怪物,用的大约是上古的机关术,还要以黑色妖火作为动力,这些木制机关人,以前也有过,我记得卢循在天师道攻打邺城时,似乎就出动过吧。”
刘裕点了点头:“不错,当时我们还算是并肩作战过,他的上百部机关木甲,被慕容垂设计焚城,毁于一旦,后面天师道再起兵,也只有郁州一战时有过三十多具木甲,但没这些强大,想不到南燕居然也有这些机关木甲,还用于此战!传令前军阿寿,前锋散开阵形,不要密集,按计划应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