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话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而来,伴随着管事谢福的恭声:“哎呀,孟仆射,你怎么…………”
刘毅的脸色一变,只见孟昶一身官服,满头大汗地直冲而入,甚至后面的两个护卫也跟着一路小跑,就这样一路冲进了堂屋之中,对着众人匆匆地行了个礼,就向着刘毅沉声道:“希乐,恐怕我们想要的东西,都拿不到了。”
谢混一下子站了起来:“怎么回事,难道刘裕不肯放权?”
孟昶口干舌躁,直接上前抓起了刘毅所坐的榻前小几上摆放的一杯茶汤,灌了下去,甚至也顾不得那茶汤烫嘴,直到一大杯茶汤进了肚子,他才抹了抹嘴,说道:“皮沈是上午的时候去的刘裕那里,当时刘裕正在和刘穆之,还有一些军吏商议事务,然后皮沈就按我们的意思征求刘裕的意见,这时候刘穆之借口内急要出恭,先行离去,而刘裕也是王顾左右而言他,不正面回答,只问朝中的一些公事,陛下的龙体情况等等,过了一会儿,刘裕也推说有军务要先处理,也离开了。”
谢混恨声道:“这一定是刘穆之借口拉走刘裕商量对策。”
刘毅冷冷地说道:“彦达,你继续说,后面怎么样了。”
孟昶点了点头:“等刘裕回来后,就说,朝中的事务上次朝会时已经说的明确,暂由我来代理,但尚书令一职,牵涉重大,还需要照顾朝中各方,尤其是高门世家的意见,我毕竟不是出身顶尖世家,也没有作为主帅立过大的军功,按现在的规矩,直接当尚书令,只怕难以服众,如果这次在北伐过程中暂代朝政,为前线调兵运粮,立下功劳,到时候再转正,就名正言顺了。”
郗僧施不屑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他这是借口拖延罢了,彦达,给上当了,真要这次回来,只怕是一路从军立功的那刘胖子自己会当这尚书令,你孟彦达恐怕要在这个尚书左仆射的位置上,呆一辈子了。”
孟昶淡然道:“这朝中首辅之位,倒不是最重要的,最关键的还是扬州刺史一职,我昨天和希乐商量的时候,本以为刘裕没有任何别的选择,只能交给希乐,可没有想到,刘裕后面提及此事时,却说这次北伐,需要江北六郡和吴地的人力物力,前线需要什么,后方就提供什么,如果扬州刺史不从军,那不知前线所需,可能无法按将士的需要征集物资,如果征得过多,会造成民众不必要的负担,要是供应不足,前线将士就会忍饥挨饿,或者是缺乏军械,影响大业。”
谢混没好气地说道:“这些都不过是借口罢了,难不成他自己当这扬州刺史?”
孟昶叹了口气:“不错,他就是这样说的,他把手头原来的徐,兖二州刺史中的兖州刺史完全让给了刘蕃,而自己改领扬,徐二州刺史,让刘穆之当扬州长史,全权负责征兵调粮之事。希乐,我们所有的计划,全都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