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珪哈哈一笑:“若不是刘裕有这样的本事,又怎么配跟我结拜为阿干呢?今天的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于粟磾咬了咬牙:“陛下,你违背了跟刘裕的誓言,早晚会跟他有一战,要对付晋国,你需要集中大魏所有的力量,就象让大家当年想都不想也会跟你灭燕国一样,可是现在,我们大魏还有当年的团结吗?多少老兄弟战死了或者被你杀了,而象我这样心灰意冷,主动离开的人,也不在少数。”
拓跋珪冷冷地说道:“战争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也有些人忘恩负义,居然想着谋反夺我的位置,我对他们,已经够客气了。黑槊,你跟过我多年,立过很多功劳,如果你不想在中原继续呆下去,我可以格外开恩,允许你带着你的族人回到草原,继续去当一个快乐的牧民吧。”
于粟磾面不改色,摇了摇头:“我离开于部的时候,就没再把自己当成于部的大人了,但这两年,我浪迹河北,结识了很多汉人兄弟,承蒙他们的收留,才让我这个不会耕作,不会生产的胡人,在这个乱世中活了下来。我不想让他们卷入战争,所以叫他们见到大军,就先躲起来。陛下,你如果因此认为他们是不忠于你,是奸细,想要他们的命,就先杀了我吧。我不能看着我的朋友在我眼前无辜地死去而无所作为!”
拔拔嵩的脸色一变,沉声道:“黑槊,不要乱说话。这些人都是见了大军就四散而逃,若不是其中混了很多奸细,又怎么会这样?也许你和你的几个朋友是被你所劝,可是这里的两万多人,难道个个都是听了你的话才躲避大军的?”
于粟磾的眉头微皱:“那倒不是,只是河北久经战乱,有太多的政权更迭,所以本地百姓往往害怕军队,如果是本县的衙役过来,他们不会这样逃跑的。”
拓跋珪冷冷地说道:“黑槊,这就是最大的问题,本地的衙役他们认识,认为是乡里乡亲自己人,所以不会躲,但朝廷的兵马,却给他们视为外敌,闻风而逃,清河郡更是被奸细所渗透,最后全郡的百姓都跟着叛逃了,黑槊,你讲义气,充好汉,也得看清楚时间和地点,这次朕要不是对河北百姓不知家国的行为加以惩戒,以后还有谁会为大魏效力?”
于粟磾看了一眼跪在自己身边的石头哥和狗剩,笑道:“陛下,不必多言,如果你要杀他们,就从我的尸体上过去吗。草原规则,用刀说话,让天神来决定我们的命运吧!”
拓跋珪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很好,黑槊,明天,就在这里,你我一决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