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嗣之的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你真的愿意不去沪渎,而是追杀敌军?”
刘裕咬了咬牙:“鲍公子,你可听好了,这是我对你最后的让步,沪渎有袁太守的五千将士,又是修了大半年的坚城,只要我们能一直跟在妖贼后面,不让他们全力攻城,那沪渎就是安全的,但若是你再贪功冒进,把我们这支追兵给断送了,那沪渎必失,沪渎一丢,敌军海陆人马会合,水陆沿江而进,那建康就非常危险了,这一战不仅关系三吴的未来,更关系到整个大晋的生死存亡,我希望你作为一个将校,要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断不可再意气用事!”
鲍嗣之哈哈一笑:“这是自然,只要这一战,能让将士们的报仇的机会,能让他们有立功的机会,那我鲍嗣之没二话可说,现在我就去集结队伍,等你的命令!”
他说着,对刘裕行了个礼,回头一溜烟地就跑下了城楼。
鲍陋一脸歉疚,对着刘裕行礼道:“犬子鲁莽,冒犯刘参军了,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刘裕摇了摇头:“骂我几句无所谓,别影响整个大局就行,鲍县令,令公子立功心切,可以理解,我出于维持大局的需要,这次顺从了他,但他这个性格,以后会吃大亏的,还请您要多加注意才是。”
鲍陋满脸惭色:“下官明白,下官知错。”
刘裕转头对着眉头紧锁的檀凭之说道:“清点人马,整顿装备,我们也要出发了,兔子,挑两个善跑的兄弟现在就出发,抄小路去沪渎垒,告诉袁太守,我不能按时去他那里了,请他一定要闭城死守,千万不可主动出击,守住半个月,他就是平定大乱的首功之臣!”
魏咏之头也不回地就跳下了城楼,一溜烟地向北跑去:“我亲自去!”
周围的众人散得七七八八,只有檀凭之还站在刘裕的身边,他轻轻地摇了摇头:“你为什么会这样迁就鲍嗣之这小子,难道你不知道这回他很可能会坏大事吗?改变计划,放弃本来的坚守沪渎,配合追兵全歼妖贼的方案,改为在后面尾随,这样最可能的结果就是放孙恩他们从海路跑掉,这场战事,要为此拖延多久,要多死多少人,你不想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