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的脸色一变,转而冷笑道:“从你嘴里说出的每一个挑拨之字,我都不会相信,因为你的动机本身就有问题,就因为我这一两年离开了建康,你就可以随便造谣了?”
桓玄微微一笑:“你若不信,可以自己带着玉玺回建康城的时候,看看当地的情势,你在北府军中的兄弟,朋友们,都多少知道点风声,比如你的那个好胖子兄弟,他的岳父现在是谢玄的长史,而他是他岳父的智囊,也跟着做到了中兵参军,高级幕僚的位子,比你现在这个小小军主,可是要高出不少了啊。”
刘裕哈哈一笑:“死胖子,真有他的,不过他本就有这个本事,现在是建功立业之时,需要有真才实干的人,玄帅肯重用他,不是因为他的身份,而是因为他的能力,要不然为何谢家不重用自己的子侄呢。”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到了谢琰的那张在建康城拍卖会上,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仿佛代表着他那扭曲,阴暗的内心,这次出来之前,谢家的内部矛盾爆发到如此的程度,无数个夜里,他都会不由自主地担心起这种萧墙之祸,会不会影响到北伐的成败,而这次他自己脱口而出,一下子就后悔了。
桓玄也马上觉察到了刘裕微妙的表情变化,冷笑道:“自古未有大将建功于外,而权力斗争激烈于内的。谢家自己都一堆破事,更不用说外面的虎视耽耽了。实话告诉你吧,现在中原,齐鲁,巴蜀这些新征服的地区,人心不稳,谁也不知道这次是能给大晋稳定地控制住,还是跟以前一样,得而复失。”
“所以关中的几十万居民宁可跟着苻晖的洛阳守军回到战火纷乱的关中,也不愿意留下来当大晋子民,而逃去河北的人更多,象翟氏丁零,就几乎整族搬到河北了,大晋所征服的,不过是留下一堆老弱病残的无主之地罢了。”
“这些地方既征不到兵,又收不了粮,还得投入军力来维持,完全就是烫手的玩意,如果谢家真的为国家着想,这时候就不应该想着继续北伐,而是巩固已占地区,移民屯田,慢慢地经营黄河一带防线,就象当年的祖逖一样,高筑城,广积粮,收取人心,等时机成熟之时,自然可以一举而定天下!”<!-up1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