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毒攻毒?
冯氏眼睛亮了,知道闺女出手,保证都有!
她忙起身问,“那得是要咋做,乖宝儿,你快给娘细说说。”
小糯宝揉了揉软乎的脸颊,又抱起桌上的羊乳茶,吸溜一口,才哼哼道。
“其实她们用的招数,并不怎么高明,不就是拿嘴巴传瞎话吗?”
“她们能找人说,那咱们也能啊!”
小糯宝抹掉嘴边奶渍,小手潇洒甩甩,“不过咱不像她们下作,咱不造谣,只要把整件事情,实话实说出来就好,就让京中所有人都知道,李家小姐为了高嫁,是怎么碰瓷和冤枉大哥的!”
丰景和丰苗一听,立马睁大眼睛,一下就明白该咋做了!
没错,不就是玩弄舆情吗?
李家能,他们当然也能啊!
趁着事态未扩大前,先把李家的所作所为传出去,不就先下手为强了吗。
何况,李家最多只能在巷子里,靠着婆子们的破嘴说上一说,但姜家就不一样了。
什么书铺、水铺子、小九重天甚至是百货大铺。
姜家的产业够多,想把事情传播出去,那还不是眨眨眼的事儿!
小糯宝眯起圆溜溜的眸子,一点都不打算留情。
既然李姑娘想众人皆知,那就满足她一回去,让她彻底“火”遍京城!
小家伙拍拍胖手,这便开始安排道,“四哥,你的连环画都爱看,你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画出来,再把李家姑娘的大名写上,昭告全城!”
丰景连声应下,还想出个更损的招,“嗯!到时候,咱就把它出成画本子,去万印局刻上千八百本,满大街地发,不怕人们不知道!”
这顶多是费点银子,反正姜家出得起。
丰苗这时也自告奋勇,“要想事情传得快,还是找戏班子最灵!”
“那我就去瓦舍请上所有戏子吧,让他们排一出新戏文,就讲咱家这事!”
小糯宝直呼高明,大拇指竖得老高,“这个真不戳~”
于是两个小子疯狂忙活,一个跑去拿了纸笔和彩墨,另一个则颠颠回屋拿钱匣子。
大人们还未反应过来,就见他们三个小脑袋,又兴奋地凑在一起,已经快要乐疯了。
冯氏也想搭把手啊,但几个小的挤来挤去,压根看都不看她。
“行行行,咱们是老了,快给小的腾地方吧,看他们几个小鬼,现在是一个比一个主意大。”她对着姜丰年啧道,心里却很是高兴。
姜丰年也忍不住咧嘴,“妹妹小脑瓜一转,啥主意都有,我这当大哥的就等捡现成的吧。”
至于此事分寸如何,大人们都很默契,谁也不去提醒孩子们。
到时候,若是闹得满城皆知,李家姑娘肯定名声尽毁,这都不用怀疑。
但那也是她自找的,怪不得旁人。
姜家从不主动害谁,但若是有人想算计他们,这刀子就该下得准又狠,才能让旁人知道厉害!
眼看小糯宝已经抱着乳茶,比比划划,丰景和丰苗也投入画画和写戏本子了,冯氏他们这些大人挤不进“前线”,便准备去做好后勤保障了。
再有两日就是端午。
李七巧出了里屋,这就要去厨房包粽子了。
孙春雪少去厨房忙活,便回屋看着冬哥儿,顺便再编几串端午彩绳,等节日清早好给孩子们戴。
“郑嬷嬷,把先前买的粽叶拿来吧,糯米和大枣都是现成的,咱今天就包出来,晚上就弄几个当干粮。”李七巧边淘米边道。
郑嬷嬷抱着一大盆粽子叶,冯氏也撸起袖子,过来帮忙清洗。
李七巧弄出小半盆红枣,又琢磨了下,“对了娘,听说南方流行肉粽,要不咱今年也做点尝尝?”
冯氏倒吃不来那一口,不过郑嬷嬷却馋虫被勾上来了,看着李七巧道,“何止有肉粽子,有些地方还会包些鸭蛋黄,和腊腿肉进去呢,吃着咸巴巴的,但空口都能吃下好几个,嘿嘿,我老婆子以前就吃过,味儿还怪不错的。”
看这个老吃货喜欢,冯氏轻声笑了下。
“老二媳妇,那就包一些吧,孩子们贪新鲜,估计也能爱吃。”
郑嬷嬷见状乐了,咽咽口水,已经准备吃了。
正好这时,姜丰虎弄了筐柴进来,听了一半便问道,“娘,媳妇儿,你们不是要包粽子吗,怎么还提起蛋黄和腊肉了,那玩意和粽子有啥干系?”
李七巧故意瞥他一眼,“土了吧,粽子不光有红枣粽,花样还多着呢。对了,你想吃甜口粽还是咸口粽?”
姜丰虎脑筋一转,这就把嘴凑近她耳边,“什么甜粽还是咸粽的,我都不爱,因为我只爱你这个小祖粽!”
“噗——”正要进来给姑姑添乳茶的春哥儿,正好看到这一幕。
小家伙愣在原地,口水差点吓喷出来,鸡皮疙瘩从脚底直接爬上头皮。
李七巧脸颊一红,赶紧拿胳膊肘怼丰虎,“什么乱七八糟,当着孩子面儿呢,你还有没有个正行,再胡说八道我现在就送你去见祖宗!”
小糯宝和两个哥哥忙活到夜里,终于,反击计划已经备好,就差第二天实施了。
等到一大清早,再去小学堂上课时,小胖丫把计划交给两个哥哥去办,她则先负责另一件大事,就是解决课业太多的麻烦。
于是她早起扒了两口稀饭,就跑回屋里鼓鼓捣捣,还不许冯氏他们进来看。
等到快开课之时,小糯宝才偷偷摸摸,把手藏进书袋子里,飞速奔去了后院的学堂。
李湖图正举着戒尺,预备着先查课业。
谁知,就见小胖丫突然把手伸出书袋,露出来的竟是一只缠了一圈圈白布、几乎快要裹成粽子的“小猪蹄”!
“这……”李湖图眸光一惊,忙上前问道,“公主这是怎么了,可是手受伤了?”
小糯宝呲着小白牙,佯装疼得不行,但却高举胖爪道,“没事哒少师!虽然课业多到把我手腕都累肿了,但是您别自责,以后课业还得继续留,我还可以拿另一只手写!”
说罢,她拍拍胸脯,小脸蛋满是坚定,但又故意疼得吸气,还把胖爪冲着李湖图回来回去。
一股呛到能把天灵盖顶开的药膏味,瞬间涌入李湖图的鼻子。
他瞪大眼睛,“公主的意思是,您这手是写课业写肿的?”
细想想看,好像自己为了能让公主成材,留的课业确实不少……
从前,他教过的孩子可多,但那基本都是十来岁的学子,而像公主这般年幼的,还是头一次。
自己没教过这么小的孩子,留课业没个轻重,要真把孩子累着了,倒也是有可能……
想到这儿,李湖图自责极了,手里的戒尺也放下了。
小糯宝心里乐开了花,但还是板着小脸,乖乖坐在位子上,举起“肿”手去翻课本,但翻一下她就嗷呜一声,装得可是像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