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柳村那边,自是还不知晓,要有泼天的富贵砸进村里。
倒是有另一桩事,刚刚在村里传开,听得众人都张大嘴巴。
这两日,因长白城的战事紧张,北地各城都一时惊慌,许多不紧不要的铺子都关了几日。
就连韦氏书院也跟着闭了门,遣了学子们回家,待世道太平些再回来读书。
姜丰年进城接回了丰景,看韦院长独身守着书院,怪可怜的,就给一道带回了村。
只是路过媚香楼时,正好看见那青楼后门,在往外抬出一具尸体,上面还裹着麻布。
姜丰年本不在意,直到听清了楼里两个姑娘说话,提及了死者的花名,才惊讶停下马车细打听。
回村后,姜丰年在门口拴着马车,没忍住道,“你们还不知道呢,王小莲……她人没了,昨晚上断的气,已经被拉进乱葬岗丢了。”
村长他们正在枣树下唠嗑,顿时瞪大眼睛。
“那王小莲不是进了媚香楼吗,咋的这么快就没了?”顾寡妇惊诧地捂住嘴。
冯氏也拍拍丰年胳膊,大感意外,“这才过去没几天,难不成是被媚香楼给打死了?”
姜丰年晃晃脑袋,微微叹了口气。
“虽说那媚香楼不是善茬,折磨人的手段颇多,但我花了一百文钱,从其中一个姑娘嘴里套了实话,不是打死的。”
他又看了一圈,才压低声音继续说,“王小莲年纪不大,卖相不错,只是不知她何时曾小产过,身子没好利索一直落红。这几日客人太多,她更受不住一直流血,每日都得换五六身衣裳。”
“那老鸨不许她歇息,她硬挺着,谁知昨晚突然抱着肚子惨叫,吓退了一个客人后,她……也就不行了。”
这话听得众人咂舌。
想不到王小莲年纪轻轻,竟会死于妇人科症。
顾寡妇倒吸了口凉气,又不解道,“可王小莲不是还没嫁男人吗,咋的就能怀过孩子,难不成,是先前在城里就委身给了谁?”
姜丰年耸耸肩膀,“这便不得而知了,不过死者为大吧,她既人都不在了,咱也就不说她的闲话了。”
乡亲们都是良善人,虽说厌恶这王家,但想想王小莲已经没了,便也就积了口德。
嘴上没有说得太过。
村长心肠子软,难受得直摇头,“咋说也是咱村的姑娘,大伙都不许乱嚼舌根了,我去王家走一趟吧,让王大喜去给他闺女带回来安葬。”
得知闺女没了,柳氏登时嚎叫一声,差点仰头摔死过去。
王大喜呆愣愣的,过了良久,才哭天抹泪的,带着媳妇去乱葬岗找了。
姜家这边,因着韦院长来了,晌午特地多加了两个肉菜,又在仙泉居给他开了一间上等客房。
韦院长生怕麻烦了人家,直摆手推拒,“不必不必,别耽搁了你家做生意,给我开一间最普通的就行,我不管住上几天,都得照价给钱。”
姜丰年笑着迎他进屋,“耽搁啥生意,这两天,仙泉居连个人影都少见。”
“那屋子空着也是空着,韦院长进去住就是了,也不许提啥银子不银子的,不然,我家可是要跟你翻脸。”冯氏故意吓唬道。
韦院长害羞挠头,盛情难却,只能先这么算了。
不过,既是不收银子,但那屋子里的洒扫、收拾,他可得自己来,不能再麻烦了仙泉居用人。
冯氏也不跟他客气,只拍他肩膀,“何止洒扫得你自己来,我家还有个活计给你做,在这住的日子,可得帮着我家看孩子,糯宝正愁没人陪她玩呢。”
韦院长一听,不由弯起眼睛,喜不自胜地接下这等美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