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春娘挨了萧老太太一通扇,这会子呜呜哭倒在地,可算是不敢再起花花肠子了。
萧老太太揉了揉打红了的掌心,坐回榻上,又将方才的事情,重新再问了她一遍。
“你若是不想再受皮肉苦,就乖乖把话给我答了。”萧老太太拧着眉心:“你到底是如何知晓婉君的事,快说!”
春娘本就是个外强中干的,空有毒辣心肠,却无半点魄力。
眼下她哭得要死过去,咧着烂嘴什么都招了:“是、是前阵子蒋家堡的方家、方家小儿子,来了咱们府上,亲自告知于我的……”
萧老太太不由瞪眼:“竟是那方老畜生的儿子说的?”
春娘连忙点头,大鼻涕也跟着甩来甩去。
这事还要从几日前说起。
那天,萧府门前突然来了个男子,自称是蒋家堡方家的,说是要有要紧的事情,和萧家好好说道。
偏巧萧老爷同友人游玩,说是要去品赏什么通州花船,没有半个来月是回不来的。
门房上的小厮来通报春娘,她想着蒋家堡是萧老太的娘家,便以为是有什么和老太太有关的事情,便将那方家小儿子请进了府上。
“可谁知,那姓方的毛头小子,一来便将张婉君……不不,是夫人!把夫人当年的秘事告诉给了我,还暗示我要五千两银子,不然他便把此事到处宣扬,让咱萧府从此丢尽脸面。”春娘抽抽搭搭地回道。
原本,那方家小子是看老爹快不行了,自己身为庶子,怕是分不到多少家产,便想抢在其他人前头,先拿此事跟萧府讹钱。
只不过,偏偏赶上萧老爷不在府上,所以此事便落入了春娘手上。
萧老太太怒拍一旁的茶桌:“那然后呢?你该不会是故意激了他,纵他到处嚷嚷此事,你好等着看婉君笑话吧。”
春娘使劲摇着头:“不不,老太太明鉴,春娘虽是愚钝,但也不至于不顾咱们府上脸面啊。”
毕竟她是指望着,自己能够挤掉萧夫人,坐上那正妻位子的,所以就算是心里恨毒了,也是断然不会拿萧家名声陪葬。
勋贵高门之家,面子可比里子要紧多了。
就算春娘不顾及这些,但要是让萧老爷知道,是她不肯息事而使得方家嚷嚷出去,那么也定不会轻饶了她。
春娘神色着急得很,继续解释:“账房那边我能支取的银钱不多,不过当时,也还是先拿了二千两,暂且堵住了他的嘴。”
萧老太太攥紧的拳头,稍稍松了一些,随即又狐疑问:“才只给二千两,他就肯走?”
“起初也是不愿的……是我答应他,让他半月后等老爷回府了再来一趟,等他把事情给老爷说一遍,那么余下三千两……我再拿给他。”春娘心虚地缩着脖子。
萧老太太合上眼睛,冷冷地嗤了一声。
原来如此。
这春娘的司马昭之心,简直再明显不过。
她此番带人来闹,定是想先绑了萧夫人回府,好等萧老爷回去后定夺。
如此,既能料理了正房夫人,又算是保全了老爷颜面,很是有功,弄不好便能一举补了正妻的空缺。
萧老太太暂且忍住火气,又斜睨道:“既已给了那方家银子,那为何你又说此事,京城已人人皆知了?”
春娘缩着肩膀,有些嚅嗫。
所谓人人皆知之话,不过是当时她故意吓唬萧夫人,逞了一时嘴巴痛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