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说完,西山村村长也眼巴巴的,跟着咽咽唾沫。
小糯宝瞥了二人一眼,搂住大哥的脖子,软趴趴的短腿踩着车板,便被抱了下去。
“听起来,是很要紧的事情啊。”她带着疑问道。
张范建忙不迭点头:“那是,不然也不敢来叨扰小祖宗你啊,要不,咱们进里面去说?”
眼见小糯宝要往院子里去,张范建扯着西山村村长,紧跟在后面。
青泉村里正不动声色,同他们一起走到廊下。
姜丰年在门口拴着马车,目光朝妹妹看去。
一旁的枣树旁,村长和老李头他们也都直往里瞅,纳闷这三人为何而来。
“村长叔,李叔,这张范建他们啥时来的,想干啥啊。”姜丰年回头问了一声。
毕竟好些日子没见,一下子找上门,确实有些突然。
村长刚咂巴了下烟斗,想起烟味会飘进院里,就又忙给捂上:“不知是想求糯宝些什么,来了有小半天了,我问了也不说。”
老李头没个好气儿:“还事关全村能不能吃饱饭呢?这不是给咱糯宝戴高帽吗,要我看,不管为了啥,肯定都没憋好屁。”
知道老李头不待见外村人,姜丰年和村长笑了笑,也就没再说什么。
不过,也不怪老李头脾气不好,前几日,他差点在城里和人打起来。
自打丰苗卖过冰酪后,冯氏受了启发,便每日都为客人们送去冰酪、或是浇了果浆的冰碴子,好解解暑气。
至于所需冰块,有时姜丰年顾不上采买,冯氏便雇了老李头帮忙,让这老人家赚点外快。
这本来也是好事,只是谁曾想,老李头前几日进城时,恰好在一家冰铺,遇见张家村的一个后生做店里伙计。
那后生听是大柳村来的,不仅故意给他快化了的冰,嘴里还讥讽着,说大柳村的日子真是过好了,就连些泥腿子老头,都能买得起冰用了。
老李头是个烈性的,听得出是冲着他们村来的,就跟人家起了口角,还差点动起手来。
好在店家闻声出来,呵斥了伙计,这才没有闹大。
不过老李头明白,那后生话里话外,无非是在嫉妒大柳村日子越发红火。
其实也不光这一个,近些日子,陆续能听到十里八乡传来的酸言酸语,都是些嫌人穷又嫉人富的。
为了不让姜家闹心,回来后,老李头并未提及此事。
只是他心里不痛快啊,眼下,最是反感周边这几个村的外人,总觉得不是一条心,就没必要深交。
这会子,小糯宝已经听到了村长和老李头,在那边嘀嘀咕咕。
原来还有这事儿呢。
她坐在小板凳上,摸摸圆下巴,直到张范建咳嗽一声,才开始叉腰问话。
“说吧,你们想求何事?”小糯宝抬头道。
张范建腆着笑脸,双手搓来搓去:“糯宝祖宗啊,是这么回事,你也知我们张家村,和你们大柳村一样,都是种苞米为生的吧。”
小糯宝点点脑袋瓜。
“知啊。”
不光是张家村,西山村还有青泉村他们,地里都是主要种苞米的。
张范建委屈叹气:“可是种这个,实在吃不饱啊,年成差时就不用说了,就算年成好时,秋收下来的粮食,扣掉秋税、人丁税、春种啥的,一年到头,也剩不了多少了,有时连下一年的口粮都差着大半。”
西山村村长也忙帮腔。
“那可不,咱农户种那么多庄稼,出大力气,到头来都喂进富人肚子里了,自己却吃不上饱饭,这算啥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