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糯宝知道此行凶险,紧张得直跺脚丫。
她快快卜算一番,这便扯着二人衣角嘱咐。
“三锅锅,萧锅锅,这一路你们只管往东南走,且必不能分开行动,不能分开!知道了吗?”小糯宝絮絮叨叨,小脸写满了担忧,重复了五六遍才肯停下。
姜丰泽和萧兰衣心绪沉重,但面上还是浮着笑意,故意佯装轻松,逗着应下小糯宝。
“好好好,记住了吗,你个小家伙别担心,有我护着你三哥呢,保证双双平安把家还。”萧兰衣用力拍着胸脯。
姜丰泽捏捏妹妹鼻尖,笑眯眯道:“再唠叨就要成小老太太了,乖乖在家等着我们,回来后三哥给你捎府城的零嘴吃。”
说罢,二人掩起眼角忧色,都上前抱住了小糯宝,对着这小家伙的脸蛋,舍不得地亲了又亲。
直到亲得糯宝满脸口水,他们俩才对视一眼,一起向门外走去。
小糯宝抱住萧兰衣的蜂腰,又牵着姜丰泽的大手,恋恋不舍的,一直送到门口。
临出发前,冯氏才装好一行囊的馒头、菜饼子,灌了几个大水囊,挂在萧兰衣的马背上。
“这些干粮够吃六七日了,路上注意安全,不必挂心家里。”
“遇到任何事,能上则上,不能就赶紧撤,切记不许逞强!”
冯氏虽肯让儿子前往,但紧张和心疼却仍难免,她红着眼眶,说完,又把一件护心甲,递了过去。
“丰泽,这甲衣是娘在你从军行囊中,翻找出来的,你们把它带上,关键时,说不定能够护一护你们。”
姜丰泽收下那柔韧甲衣,几乎没有犹豫,就塞进了小他三岁的萧兰衣怀中。
“这个由你穿着吧,我终究上过战场,真遇到敌人总能比你躲得快些。”姜丰泽说着,不等萧兰衣拒绝,直接扯开衣襟给他套上。
二人在马背上拉扯了一阵,最后萧兰衣还是没拗过姜丰泽,只好穿上那甲衣,勒紧缰绳出发。
快马一路驶出村口,他们此行,要先去府城找人报信,然后再去寻萧家旧部,一起搜捕鞑子踪迹。
府城之中的主要兵力,虽在城防营,归官府管辖。
不过以前朝廷曾还在此,设立了辽东营,只听命于当时的萧家将军。
几年前,萧家遭人陷害,手中兵权全部被撤,辽东营也就此解散。
但营地却仍保留原样,那边依旧有几百名旧部未曾离去,他们终年守候,就盼着萧家有朝一日,能够再将他们召集。
萧兰衣打算前往辽东营地,这就重启这些忠士,他们都曾是训练有素、忠心报国的兵将,不能白白荒废于朝廷的昏庸之中!
……
在这二人离开后,姜家便无时无刻,不对他俩牵肠挂肚。
小糯宝也多了些心思,不再调皮了,经常捧着小脸,撅着屁股,趴在窗台上发呆。
毕竟,她为两个哥哥所卜之卦,呈现的是生死皆半的结果。
她只能尽力为他们避凶,叮嘱二人一路不能分开,才能全身而退归家。
这两日,小糯宝就连喝茶吃饭,都不如从前香了。
小家伙向来贪嘴,每日都要有不间断的小灶、零嘴往肚子里送。
可现下,她却能有大半日,都不碰点心、糖果,吃正饭时,也不过只吃个七八分饱,没心情再把小肚撑溜圆了。
冯氏知闺女是担心哥哥,但他们在家又帮不上忙,饭还是要照吃,日子还是要照常过的啊。
上午,刚从汤泉那边回到家,冯氏就看到小糯宝和春哥儿,又并排躺在炕上,俩人都百无聊赖地啃着脚丫子,不吵也不闹的。
乖得像是两只顺毛小猫。
冯氏轻轻放下门帘,去了外屋跟丰年嘀咕:“糯宝这两天乖得厉害,真是个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