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术士张恪,擅用蛊术和卦阵,生性张狂得很。
他仗着身怀神通,早就受够了被那蠢妇使唤,此番,本想赚些金银便走,但一得知糯宝有仙子命格,却又生了歹心。
张恪一直想要寻个特殊命格的孩子,来做人蛊,怎能放过这好机会,于是速速赶到云城。
一入府衙,张恪便让田知县把上报过的女童,通通叫到衙门。
田知县嫌折腾,犹豫了一下。
“可先前那些孩子,沈府来人都已经相看过了啊,说没有他们想要的,已经给撵走了。”田知县嘀咕。
张恪眉间紧锁:“那就再让她们来一次,我可信不过沈府那些蠢货!”
沈家手下的眼力,他看不上,自是要亲自验一验,宁肯错杀,也绝不可错过。
田知县收了沈家钱财,不好推三阻四,于是便重新召来那些孩子。
府衙门前,挤满了被大人们抱着的女童,共有百余个。
她们脸庞稚嫩,神色懵懂,有的直揉眼睛喊娘,显然不知即将要发生。
其中,有二、三十个孩子明显身量大些,并非戊子年生人。
可她们的爹娘还呲牙直乐,宁愿谎报了年岁,也要把孩子送来碰碰运气。
田知县也懒得多管,挥挥手,命人把孩子留下,大人离远些候着。
“大师,这便是搜罗来的丫头了。”田知县谄媚笑道:“全都在这了。”
张恪扫了一眼小娃娃们,眼底的贪婪和渴求之色,顿时疯狂生长!
他阴森笑了,挥挥手中拂尘来清点:“一百多个啊,倒也不少,待会十人一组,听我指令,送进正殿由我查验。”
田知县和府衙众人,这便乖乖照做。
他们只当是为了挑选伴读,所以要考考口齿,验验脑力和身体有无缺陷啥的,没有太当回事。
然而不曾想,待第一批孩子送入殿内,很快,里面就传出阵阵惨叫,还有孩童们的颤声哀求!
“不要啊。”
“别扎我呜呜。”
“爹爹,娘亲,救……啊!”
口齿不清的哭声,混合着充满恐惧的求救,在衙门响彻,吓了田知县他们一跳。
田知县忙转身看,殿门此时还晃动着,有几只小手在使劲拍门,但很快又被拖走了。
“这是,在对孩子们做啥啊。”衙差震惊地瞪大眼珠子,想要进去看看。
田知县有些心惊肉跳。
可想想这两日收下的银子,跟流水似的,他又赶紧制止道:“等等,别打扰大师,坏了人家的大事咱们可开罪不起。
“兴许……他也没做啥,是那些丫头们矫情,大惊小怪呢。”田知县心虚地闭上眼。
衙差们都愤愤握拳,死盯着田知县。
这鬼话,大人自己信吗?
也难怪他没有子嗣,这么缺德,原是活该!
很快,一批一批的孩子被送进去,可怜兮兮的啼哭和喊疼,就没停止过。
待半个时辰过去,张恪才终于出来,他失望地揩掉了衣袍上的血点,摇摇头。
“废物,统统都不是,没有一个是能做上等人蛊的好料子,白费了老子这么些工夫。”张恪哼哼。
田知县壮着胆子,走进大殿一看,顿时就双腿发软,跌坐在地上,差点尿了一裤子。
地上血迹斑斑,百余个孩子横七竖八地瘫着,像是破抹布般,被随意丢在一起。
她们的头顶上,都插着整整七根长针,已经深入脑髓,有几个浑身抽搐,还有一些甚至已经不动了。
“不必看了,是我以银针刺入,试探她们的天资所致。”张恪嘴角一斜:“可惜她们无福,不配为我所用。”
所谓人蛊,就是要用长针探入脑,再以黑狗血灌入四十九日,使其保住体,却失了心神后,从此便能为己所用了。
这些孩子里原本也有适合的体质,可张恪已然盯上了糯宝,哪里再看得上寻常女娃。
眼下没有找到糯宝,他当然也是不肯罢休。
田知县连滚带爬出了大殿,脸上都没血色了:“那……接下来,大师有何吩咐?”
张恪眯眼道:“这云城之中,定是还有其他戊子年生的女童,隐瞒未报,你得给找出来。”
田知县声音都劈叉了。
“可这……这若是其家人故意不报,那、本官也没法子啊。”
那术士张恪冷冷一笑:“你可真是个废物。”
田知县满头冒汗,腿肚子发软。
难不成,这大师也要扎他一头银针?
“不过无妨。“好在这时,张恪又狂妄发笑:“只要被我盯上的东西,都逃不出我的掌心,我自有法子,能够逼出那丫头,到时你只需配合我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