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5】杀人凶手(1 / 2)

农门皇后 芯草 11027 字 2个月前

“两位,还没请问两位贵姓,哪里人士?”里正此刻看他们,似乎看到了救星。

穿着长相皆不俗,应该不是普通人,说不定是那个大官的家属,也许这张魁,还真遇到贵人了。要是这般,张家的这两个孩子,也有个念想,不然,张魁一死,恐怕真的卖掉了。

他们村本来就穷,张家为了替儿子摆平杀人的事儿,废了老多的银子,还跟村里的人借了不少,却没想到,银子给了,人家还是不放过他。

现在,更是一家子都死了,如果张魁死了,那他们只能把这张家的房子卖了抵钱,把欠村里村民的钱补上。

那两个小孩,没了住的地儿,还不如卖给有钱人家,至少还能吃顿饱饭。

反正,他们村,没谁有闲钱养他们。

白墨辰性格冷淡,不习惯和陌生人开口,只得乔桑说道,“我叫乔桑,这是我夫君墨辰,我们都是桑树村的人。”

“桑树村的?”里正显然没想到。

看他们穿着不凡,还以为是大官的家属,原来也是乡下泥腿子,顿时脸色都变了。

完了,张家算是完了,没希望了。

“嗯,桑树村的。”乔桑实话实说。

对身份,没必要瞒着。

桑树村……

老里正念叨了一遍,猛地想起前阵子听八卦妇人说起的事情。

他们说,这桑树村现在发达了,不但建了学堂,还办了厂子,现在村里的小孩,都有学上,村里的大人,都有活儿做。

短短半年时间,这偏僻的桑树村,一下子成了百里镇最富裕的村子。

他们还说,这桑树村有贵人相助,连亭长也十分重视他们村子。

“你们真是桑树村的人?”

乔桑笑了笑,很认真的点头,“千真万确。”

“那你们桑树村真的富了?”他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桑树村在百里镇的边缘,满村子都是砍不完的桑树,土地有限,种出来的粮食也有限,所以,在他们百里镇,几乎人人都知道,那一带,最穷。

吃不饱穿不暖,连做衣服的亚麻都没地儿种。

这个问题,乔桑该怎么回答呢?

其实,富了的只是部分人,而且,这只是开始,并不算富,顶多是,因为建学堂和建厂子,让村里的劳动力赚了些闲散银子。

“以讹传讹罢了,现在厂子刚建好,还没开始生产,等正式投入生产,至少还有一段时间。”乔桑毫不避讳的解释。

以后,纺织厂要招人,说不定就会招到这个村的人,到时候,岂不是打脸了?

里正失望的点了点头,还想问点什么,妇人已经扶着她称呼的王叔走了出来。

穿着依然破旧,看着年纪比里正要小些,估计是身子骨不好的缘故,要人扶着走。

“王老二,我问你,你最近都在家里养病,有没有瞧见什么陌生人来找张家的人?”里正直接开口问道。

“你让我出来,就是问这个?”

“当然,不然你以为呢,知道啥就说,别磨磨蹭蹭的。”

“好,我说,半个月前,我确实瞧见有人来找了那狐狸精唐氏,因为是个男的,所以,我还跟了一段,发现他们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说话,因为离得远,我也听不清楚他们说的什么,只瞧见唐氏哭,还收了那人一个钱袋子,应该是银子。

也没看见他们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等那男的走了,我便打算离开,没想到被唐氏瞧见,她还专门跟我解释,说那人是她娘家那边的亲戚,知道他们家出了事,便凑了些银子给她送来。当时他们家确实刚出事,我一听便当真了。”王叔一脸实诚的将所见所闻说出来。

他也是一个会看眼色的,看见气质不凡的乔桑两人,又见里正一脸严肃,知道事情不能敷衍了事,便将自己跟踪人的事情一股脑的说了。

里正心里大骂他老不正经,在外人面前,却不能表现出来。

乔桑出声问道,“那人长什么样,你看清了吗?”

王叔眼睛发亮的看向乔桑,“这位小娘子,虽然当时隔得远,但是老朽这眼力还是不错,当然看清了,只是,并不认识。”

“你确定只见过他一次?”白墨辰突然出声,眼神凌冽的看向王叔。

王叔被吓着,即便是被妇人扶着,也差点软到在地。

这什么人啊,一个眼神,就这么吓人。

“当……当然……只见了一次。”他被吓得结巴,说话都吞吞吐吐。

白墨辰抬手,摊出手中的碎银子,再次说道,“说实话!”

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在撒谎,而且,他看阿桑的眼神,他觉得恶心,所以,只想要尽快解决这件事情离开。

“这……我说的……就是……就是……实话!”看见银子,他双眼发亮,却还是咬牙坚持自己的说辞。

他们不了解他,可里正跟他在村子里生活了大半辈子,怎能不知道他有没有说谎。

“王老二,说实话,别叽叽歪歪的,你一说谎就结巴,当谁不知道啊?”丢人丢到家了,真是冥顽不灵的老不正经。

“里正!”他委屈的看向村里人。

妇人要不是看他生病了,才不会好心扶他呢,见他一直不说实话,气的一把丢开他,“王叔,我说你怎么就那么心狠呢,那张家都成这样了,你还隐瞒什么啊?”

要不是手里有根拐杖靠着,王叔差点摔倒。

“还不快说!”里正抖着山羊胡子,气呼呼的大声道。

王叔也是一个要面子的,闻言,生怕被院子里的更多人听见,这才小声的说道,“是,我见过他两次,前两天还见了一次。”

“具体什么时候?”乔桑猜想,如果真的是有人来找唐氏,肯定是让唐氏传话给张魁,让他趁机打死赵二。

赵二是三天前被打死的,如果,时间吻合的话,基本上就可以肯定间接杀死赵二的另有其人。

“四天前,我记得那一天赶集,那人一大早来找了唐氏之后,唐氏便担着她的豆腐摊去了镇上。”

“还有呢?”白墨辰低低的声音,再次不冷不热的响起。

“那天,我正好要去镇上拿药,所以,我便跟着去了!”他低着头,眼神都不敢看人。

乔桑狐疑,这人到底怎么回事,竟跟踪一个小妇人,难道,他窥见别人的美色?

想到刚刚他看自己的目光,乔桑这才回过神来,这人不会是老色鬼吧?

“看见了什么?”

“这……”他又结巴了。

里正的脸都被他丢光了,想要阻止,显然不行,只能逼着他继续说,“再不说,就给我滚出十里坡!”

在外人面前,把他们十里坡全村人的脸都丢尽了。

“好,我说!我跟着去了镇上,心想,这唐氏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会有心情去卖豆腐呢,肯定有鬼,所以便悄悄的跟了上去,结果,她是去牢里看他那杀人犯丈夫。

我好不容易等她出来,以为她要去卖豆腐,却没想到,她就没去菜市场的豆腐摊,而是去了一处宅子,担着豆腐进去了,过了大半天才出来,脸上带着泪痕,头发都散了。一定又是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

“所以,后来呢?”乔桑阴沉着脸问道。

一个女人,能想着自杀的女人,怎么会真的在道德上有什么问题,除非是被迫的。

“然后……然后就回村了!”

他又结巴。

“你对她做了什么?”乔桑质问道。

他不相信,他只是简单的跟踪,定是有所企图。

王叔没想到他们还要问,一张脸难看的要死。

“我能对她做什么,这姑娘问的话可真有意思。得,该说的我也说了,里正,你们有事慢慢说,我就先进去了。”

说完,转身想要离开,却被乔桑一个健步拦住。

“你是不是对唐氏做了什么?”

她好端端的一个妇人,相公反正要死,给他们创造最后一点利益,她没理由拉上一家子都去死,唯一的解释,便是这唐氏心灰意冷,才会寻短。

古代的女人家心灰意冷,多半是遭受到了身体上的侮辱。

“姑娘,我什么也没做,真的,唐氏是自己想不开死了的,怪不得我啊?”

他又是委屈又是可怜的望着众人。

太阳慢慢的滑落到天际,发出橙色的余晖。

里正和妇人听到这里,都有所怀疑,村里人的眼睛都是雪亮的,这王叔平时是什么人,他们再清楚不过。

因为好吃懒做,家里一穷二白,连亲爹亲娘都嫌弃他,舍了老宅子,跟另外起房出去单过的其他儿子居住。

他一个老光棍,混吃等死,看见村里漂亮的媳妇就挪不开眼睛,这已经是公认的事实,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里正上前就踹了他一脚,大骂道,“畜生,还不说实话?”

这时候,院子里已经有人出来了,都站在门口看热闹。

王叔被里正一踹,整个人都摔倒在地,那狼狈的样子,惹得看热闹的众人哈哈大笑。

妇人也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从她跟他们说张家的事情便知道,她是站在张家那边,觉得张家太惨了。

“张叔,今天,可是张家人出殡的日子,你要是真的做了什么,我劝你乖乖说出来,不然,张家一家的冤魂晚上就回来找你,看你怕不怕。”

张叔估计是真的被吓着了,一张本就病态的脸更加的惨白。

“我说什么啊,我什么都没做,你们胡乱编排我,欺负我一个老光棍,没人护着是吗?”他咬着牙,委屈的反咬一口。

乔桑和白墨辰相视一眼,皆看明白了。

这张叔啊,估计是害死张家一家子的最终祸首。

唐氏让相公帮忙杀了人,得了银子,有了最后的念想,即便是死了相公,也会为了两个可怜的孩子,好好活下去。

可现在,事实是除了两个孩子,他们都死了。

“张叔是吧,你今儿要么说实话,要么跟我去衙门,二选一,你自己做决定。”

她的气势,丝毫不逊色白墨辰,让王叔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一听说要去他们,刚挣扎要起身的身子一下子又软倒在地。

去了衙门,不说也得说啊,到时候,自己还能平安回来吗?

他在权衡到底孰轻孰重,里正见他这般,早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畜生,还不赶紧说!”

在他们十里坡发生张家那样的大事,已经够丢人现眼了,没想到,这里面还有隐情,真是一颗老鼠屎坏一锅汤,丢人丢大了,以后,他们十里坡可以改为千里臭了。

本来整个村子的人都在张家院子里吃丧席,甚至,还有隔壁邻村的,这一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指指点点的人也越来越多。

里正即便是想要隐瞒,保全十里坡的名声已经不可能。

“说不说?”乔桑再次厉声问道。

她的耐心有限,实在不想跟他再说废话。

本来,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只要确定是不是有人来找了张魁媳妇唐氏,就可以肯定,赵二的死并不是意外。

但是,牵扯到唐氏的死,她又觉得必须要管一管,张家人死的太冤枉了,特别是唐氏。

这样的死法,恐怕会对幸存的两个孩子造成极度的阴影啊。

所以,为了两个十岁不到的孩子,她想要给他们死去的亲人一个公道。

王叔被这么多人围着,本来就难堪至极,又见乔桑两人凶恶的样子,哪里还能忍得住,双腿发软的跪在地上,说出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张家三口是被我害死的!”他承认道。

此话一出,顿时指责他的人排成了长队。

里正更是气的胡子发抖,双手指着他大骂,“你个畜生啊!你老实交代,你到底把唐氏怎么了?”

这种败类,怎么就是他们十里坡的人呢。

“我……我……”他又迟疑了。

这刚承认,就一阵骂,要是,要是自己说出来,他们还不得弄死他啊。

“说!”里正的声音,拔高了不止一倍。

“我……我强了唐氏。那天从镇上回来,我找了机会用跟踪她得到的消息引她到我家院子,睡了她……

并且……威胁她,让她……让她把那个男人给她的银子给我,不然……不然我就将……将我们两人睡了的事情到处说。

她起初答应的好好的,没想到,唐氏那个恶毒的女人,假意请我去他们吃饭感谢我,却在饭菜里面下了毒,她要毒死我啊,我发现后,根本就没吃那盘菜,趁着她去外面找孩子,悄悄的把有毒的饭菜挑给了她的公婆,等他们两人吃了,死了之后,我悄悄地离开了张家院子,翻墙离开。

我原本打算,等他们两个老的死了,到时候我娶了唐氏,就只有两个孩子,少了累赘也好。

却没想到,这唐氏回来后,看见公婆死了,自己想不开,吃了剩下的饭菜,也死了。

这事真不怪我,要不是她想要毒死我,他们一家也不会死,而且,我虽然睡了她,但是,我给她承诺,等以后张魁死了,我……我就娶了唐氏,帮她一起孝敬张家二老,照顾那两个孩子。

这多好的事情啊,他们白白捡了一个儿子,捡了一个爹,得了一个疼她爱她的相公,何乐而不为呢?“

王叔越说越得意,似乎已经看见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

单身一辈子,盼望的不就是每天老婆孩子热炕头嘛。

唐氏还年轻,自己呢,四十来岁,也不算大,再生两个,肯定没问题。

加上那些银子,养大怎么也没问题。

可惜,他忽略了,那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大伙儿根本就不认同他这变态又无赖的想法。

张魁在大牢里,还没死呢,这人就想着占了人家的媳妇孩子,还有家产,要不要脸啊。

乔桑听完,一张脸,早已经愤怒不已,她的脑海中,回荡着一个妇人无助的呐喊,唯一的期望被人生生破坏,她心中唯一的愿望,就是与这畜生同归于尽吧。

“人渣!”乔桑骂了一声,顾不得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上前一脚踢向他的胯下。

啊……

杀猪般的惨叫,在张家院外响起,众人非但没有同情,反而觉得他该。

害死了三条人命啊,就是杀了他也不为过。

里正气的差点晕倒,看他一眼就觉得胸闷。

“两位,让你们见笑了,这人心术不正,在村里大伙儿有目共睹,现又做出如初恶毒之事,我们十里坡的脸都被他丢尽了,你们要是要去镇上禀告亭长,便顺便把他带走见官,我们十里坡从此以后没有这样村民。”

他一出口,村民纷纷应承,巴不得把这样的恶毒狠辣的人逐出村子才甘心。

下面像被踢爆了的王叔捂着下身在地上满地打滚的哀嚎,闻言,心里咔铛的一声响,灰头土脸的爬到里正面前,“里正,你救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想要娶一个媳妇啊……”

他一个大男人,居然哭了。

这么一哭,倒是让人忍不住同情他。

这王叔虽然长的寒掺了点,可到底人高马大的,又好手好脚,除了好吃懒做,最关键的便是太穷。

他们可不像桑树村的人,大部分土地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他们都是租的土地,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除了交租子,交赋税,能剩下的所剩无几,购买粮食又太贵,好在离县城近,便想办法做点小生意,卖菜,卖点小吃食,赚点小钱花花。

可这也改变不了他们村穷的本质。

穷的娶不上媳妇的,何止这王叔一人,还有很多,年轻的,老的,打了一辈子光棍进棺材的人都有之。

乔桑见大伙儿沉默,眸子有些润。

除了桑树村百里镇,她似乎还是第一次到别的村子来,没想到,竟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

难怪,白墨辰要推翻现在的上帝,苛捐杂税不说,年年征战,强加赋税UI,百姓苦不堪言,陷入水深火热中,这样的统治,推翻是迟早的问题,只是缺乏一个领头人而已。

虽然同情他们,可也不能把穷当成触犯律法的借口。

她沉了沉声,对一脸为难的里正道,“里正,实不相瞒,我们二人确实要去衙门,跟亭长禀告此事。他做了坏事,理应交给官府处理,我们也无权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