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王还未出宫,身后便传来了一个声音,“王爷,留步。”
永安王一扭头,看见身后之人,冷漠的脸微微缓了缓,道“玉荣,许久未见了。”
宋国公大步走到他身边,听见他还叫自己的字,如从前那般亲切,那层因时间而生出的陌生与隔阂顿时消了大半,宋国公看看他的脸,感慨道“是许久未见了,去年秋季围猎你从塞北回来,我也未曾拜访你,惭愧。”
永安王唇角微微翘起,道“玉容有这个心便够了,见与不见,倒没有什么干系。”
宋国公有些尴尬,他咳嗽了几声,道“我儿子与陛下这事儿”
永安王笑容便没了,过了一会儿,才道“我知你一向怕事,若陛下强硬,你也无计可施,我明白。”
宋国公顿时更惭愧了,“哎,我也反对过,陛下金口玉言,我实在是没什么办法。”
永安王便沉默了。
宋国公咳嗽了几声,心虚道“我看陛下也并非玩闹,你也知道之前陛下不理朝政,如今倒是勤勉了许多,简直是浪子回头,我看他如今已有先帝的八分风采,只要再给他几年,必定超越先帝,青史留名流芳百世。”
永安王叹气道“陛下那个性子,不闹出乱子便不错了,先帝都不奢求他青史留名,将帝位坐稳,守成一世便够了。”
宋国公看了看天色,殷勤道“天色不早了,既难得遇到,不如来我府上喝几杯”
永安王面色稍霁,露出点笑意,道“好。”
宋国公松了一口气,脸上也露出了一个笑。
他知道永安王对皇帝娶男妻一事怀有很大的不赞同,因而厚着脸皮攀旧情,也幸好他还认他这个兄弟。
昔日旧友攀谈了一宿,宋国公以他那三寸不烂之舌,终于将永安王开解完了,翌日永安王再见澹台熠,语气便好上了许多。
既然永安王都退了一步,澹台熠也给了面子,没有再说攻打南境一事,叔侄俩达成了和解,永安王也放下不满芥蒂,带着宋凌云一起回到了塞北。
看起来都像是往好的地方发展了。
然而某日突发意外,打破了这个平静澹台熠被刺杀了。
当然刺杀没有成功,恭王当时在场,见刺客朝澹台熠飞驰而去,剑光即将掠过澹台熠时,恭王竟义无反顾地挡在了澹台熠省钱,并赤手空拳接了剑招,只是不敌,很快便被刺客所伤,而后刺客被保护澹台熠的黑龙卫一招击毙。
澹台熠看着胸口被戳了个透心凉一脸惨白倒在地上的恭王,神情变幻莫测,眼神似有触动,然而一开口便是刻薄至极的“你以为你是谁你看不起谁孤用你挡”
恭王嘴唇动了动,道“臣未多想,便已经挡在了陛下面前,是臣错了,陛下武功高强,又何需臣救。”
澹台熠道“恭王莫要惺惺作态,你不嫌恶心,孤还嫌恶心,这刺客来势汹汹,皇宫之戒卫森严,常人难以想象,竟还会有刺客混入其中,孤没怀疑恭王自导自演,恭王倒是在孤面前做起戏来。”
“看什么孤难道还说错了”
岂有此理,又装成这个破样子
澹台熠尖锐冷漠地道“恭王莫要让孤发现你与这些刺客有什么联系,否则即使你是恭王,孤都要将你千刀万剐”
恭王吐出一口鲜血,脸色血气尽失,直接昏死过去。
黑龙卫出现,给他摸了一把脉,有些惊讶,对澹台熠禀报道“陛下,此剑伤到恭王心脉,恐怕命不久矣。”
澹台熠“”
澹台熠道“赶紧传太医”
恭王死哪儿都可以,就是不能死在他这儿传出去这恭王的声势又得上一层,反观他,恐怕又是冷酷无情的皇帝。
澹台熠郁闷了,这种郁闷说都说不出口。
这场刺杀来的很突然,待尘埃落定之后,外边儿的人才听到动静,曹喜推开门进来,看见地上的死尸,吓了一跳,澹台熠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也没心情冲他发火,对黑龙卫传令下去彻查刺客一事,便看也不看地上的恭王一眼,转身去了纯合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