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墙有耳 (捉虫)(1 / 2)

贾政如遭雷击,万没想到竟然会听到此事, 颤声道“母亲你刚刚说了什么”

贾母这才注意自己说了什么, 下意识的连忙住了嘴, 贾政的身世是她这辈子最大的秘密, 也是她最大的骄傲,但她知道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 圣上绝对容不得叔王的血脉留在世上。

她连忙慌乱道“我那有说什么, 你听错了”

但贾政已经把贾母的字字句句都听的清清楚楚,再见到贾母的神情,那有不明白的,当下连忙质问道“母亲你在说些什么莫非父亲并非政的”

贾政整个人抖的厉害, 不敢再说下去, 但已然猜出一些这几日贾代善不喜他的理由。

贾母慌乱的别过头, 避开贾政的眼神, 低声道“我那有说些什么, 你听错了。”

“不儿子没听错”贾政颤声道“你说不是亲生的不心疼, 你是指你是指贾代善不是我亲爹”

怪不得父亲近来越发讨厌他, 有好几次甚至狠不得打死他,莫非父亲是想要杀了他, 为贾赦让路吗

贾政最在乎的莫过于荣国府的继承权, 是以立刻想到, 虽然贾赦分了宗,但如果二房子嗣尽数死绝,贾赦做为父亲的亲骨肉, 那怕是个母不详又分了宗的,论血脉始终以其最近,自然也能以贾代善亲子的身份继承荣国府。

即使不成,贾赦膝下两个哥儿,随意挑那个哥儿,也都有资格继承荣国府,只是这前提是他得死了,只要他还活着,贾赦便继承不了荣国府。

贾政连想到前些时候贾代善的态度,还有突然发狂砍他之事,不由得怕的憟憟发抖,莫非父亲已经知道了

“别胡说”贾母连忙喝斥道“贾代善不是你父亲,还有谁能是你爹,别胡说了。”她顿了顿又吓唬道“说者无心,听者有心,要是这话传到老太爷的耳中,你看老太爷会不会真砍了你。”

这些年来,那怕贾政都成婚生子了,她也一直不敢告诉贾政他真正的身世,便是怕贾政嘴巴不严,让贾代善知道了这事。

自己生的儿子自己最是了解,贾政这人小聪明是有一点,要说什么大聪明是绝计没有,而且做人一点也不机灵,要是贾政一个不小心透露出来,让贾代善知道了,到时才真是杀身之祸呢。

“母亲你我”贾政结结巴巴的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了,他明明听的清清楚楚的,那可能有错呢,况且

想想前世,贾政一咬牙道“母亲,老太爷怕是知道了。”

“知道了啥”贾史氏的声音突然高了八度,声音里隐隐有一丝着急,“政儿,别乱说话”

“母亲。”贾政不耐烦的直言道“父亲怕是滴血认亲过了。”

现今想来,父亲的态度大变,始于父亲突然动手砍他的那一日开始的,从那一日开始,老太爷待他便猫不是,狗不是的,更是时时责罚他,必定是在那日发现了什么。

贾史氏整个人都瘫软了,干哑着嗓子道“滴血认亲贾代善那厮竟然拉着你滴血认亲”

这怎么可能,这些年来她把这件事隐暪的这么好,当年就连她亲爹娘都不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其实是叔王的,贾代善怎么会察觉呢

贾政点点头,将那日的事情尽数说了,最后垂泪道“母亲,这该如何是好,再这样下去,只怕儿子当真会被父亲给打死了啊。”

父弑子,无罪要是贾代善当真失手打死了他,他死了也是白死,而且他瞧着贾代善的神情,只怕当真有打死他的念头。

“还有珠哥儿”贾政连忙道“母亲先前不是说父亲素来最疼爱珠哥儿吗但这些日子以来,珠哥儿都病了好些回了,也不见父亲管过下人,只怕”

也不知道怎么了,母亲在荣国府时好好的,但母亲一不在荣国府里了,珠哥儿便三不五时生病,这事明眼人一瞧便知道有问题,偏生老太爷也不甚在乎,没怎么管管荣庆堂里的下人,王氏都为了这时上了火了。

要是父亲打死了他,珠哥儿再夭折,他们二房不就绝嗣了正好可以给贾赦一家子铺路了

王氏虽然腹里还有个孩子,但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再则,要个孩子的性命又有何难长嫂的事便是一例,来个一尸两命最是简便等他们一家四口死了,最后这荣国府还不是便宜了贾赦。

贾政越想越慌,越发觉得贾代善有意要了他们一家四口的性命。

“你冷静些。”贾母先是喝斥了贾政,问明缘由之后,也不由得一叹。

她和贾代善夫妻多年,最是了解他的性子,如果他当真知道了那事,自然不可能会放过政儿,不过要说对像珠哥儿这般的幼儿下手,这倒是绝对不可能,他贾代善还有着自己的骄傲,断是不可能把仇怨放在一个幼儿身上。

但在这世家大族之中,要养活一个孩子那有那么容易,贾代善向来是个除了自己之外,对旁的向来不精心的人,怎么可能懂得如何照顾一个幼儿,再加上疑心起政儿的身世,自然更不可能对孩子精心,他一不精心了,下人又怎么可能尽心,珠哥儿遭个三灾五难的,自然是再正常也不过了。

贾母摆摆手,无奈叹道“你回去跟王氏说道,让她把珠哥儿抱回来自己养着。”

王氏虽然不聪明,不过对宅斗有一种野性的直觉,想来好歹能护住珠哥儿平安长大。

贾母心疼孙子,又细细交待了好些,像是这荣国府里何人可用,何人可信,何人又有什么人脉云云。她的陪嫁虽然大多被赶了出去,不过她掌管荣国府多年,也不是全靠自己的陪嫁才能把荣国府管的妥妥当当,要是没几个贾府本身的家生子帮衬着,怎么可能。

贾政胡乱点了点头,见母亲一直没说该如何安排他,忍不住急道“母亲,我呢,你也得为儿子好好想想啊。”

王氏那女人一副有子万事足的模样,不会连母亲也只顾孙子,不顾儿子吧。

贾母无奈的瞧了贾政一眼,就是知道自家儿子有几斤几两重,她这些年来才说什么都不敢告诉儿子他的身世。

她沉吟道“你去叶嬷嬷那说一声,让她把我先前给你爹准备的那人给你爹送去。”

她早知道自己的年华不在,又遇上了鬼剃头,容貌不知为何一下子残了,贾代善对她再也没了兴趣,这夫妻之间要是没什么夫妻之事,这感情迟早会淡。

于是乎,她早就秘密的让叶嬷嬷准备好女人,只差等个机会给贾代善送过去了,那女子不但是从书寓里出来的,还早就被灌了药,这辈子再也生不出孩子来,有卖身契在她手上,也不怕那丫头翻过身去。

指望着贾政做什么是不可能了,眼下只能希望枕边风给力点,就算不能让儿子跟先前一样,好歹也打消贾代善的疑心。

贾政连连点头,连忙记下,只听贾母又道“要是那丫头送上去了,贾代善还是一样,你寻个机会去一趟潭拓寺去见一个人。”

贾政奇道“谁”

贾母附耳低低交待了几句,“去找他,就说你是保龄候家史氏的儿子,听到这话,他定会为你想想办法。”

说到此处,贾母竟忍不住老脸微红,想到那人,既使是在这把年纪了,她仍有几分心酸又甜蜜的感觉,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不后悔自己当年的所做所为,想到能为那人留下一丝骨血,她既骄傲又有些得意,只可惜她再也护不了他和她的孩子了。

贾政惊愕,他近来虽是被贾代善拘的狠了,再加上先前闹了那么一场笑话,被应天书院的赵山长所斥责,好些平时往来的朋友也不再往来了,但这京里大小事情还是略之一点,特别是潭拓寺中被人捉出无数淫僧之事。

“母亲,你为何要儿子去找那名淫僧”贾政突然有些不好的猜测,“莫非母亲与那淫僧”

贾政顿了顿,着实说不下去,要他亲爹当真是那什么淫僧,那他当真是羞都羞死了。

贾母没捉到到儿子的重点,只注意到一件事,一个劲的问道“淫僧什么淫僧”

好端端的,那人怎么会成了什么淫僧呢

贾政连忙将那淫僧所做之事细细说了,贾政不屑道“据说那人还是什么皇亲国戚,仗着自己的身份哄骗小女孩,不知道有多少妇人被淫僧所辱呢。”

贾母的脸色乎青乎白,恨的牙痒痒,她万没想到,她不惜委身给贾代善这个好色男人,就是为了给他暪私胎,为他留下血脉,而他竟然做了什么淫僧和旁人的女子欢好说不得还私下生了好些孩儿。他他怎么对得起她

贾政还不知死活的续道“母亲你不知道,因着那淫僧之故,不知道有多少曾经在潭拓寺中过夜的妇人被休,还有好些疑似淫僧子孙的人被出族,现在那淫僧正被着圣上全大晋朝追捕着呢。”

圣上虽然好心的只揭了淫僧之事,倒是没把那些被淫僧所诱惑过的妇人一一点出,不过自家知自家事,有些事终究是隐暪不住的,被休、被出族的还是好的,好些人都是直接暴毙而亡,应天府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母亲”贾政八挂完后,想到自个身世,脸色一白,嚅嚅道“该不会儿的生父,便是”

一听到叔王竟然有这么多的女人与私生子,贾母只觉得自己以往的牺牲奉献都成了一场笑话,她一口上不来,两眼一翻,竟然气的生生晕死了过去。

“母亲母亲”贾母这一昏也着实吓了贾政一跳,贾政连忙摇着贾母,又是给贾母喂水啥的,倒是没注意到就在贾政找水的时候,一旁有一道年轻和尚的身影悄悄地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