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没有说什么狠厉的话,黎忻却被这句话给说得后背一凉。
黎忻原本是要离开的,但是钟溪这个明里警告,暗里似乎有耀武扬威意味的话却让他硬生生止住了脚步。
黎忻自尊心根本不定,孟寒灯觉得他自尊心极强,那是因为黎忻在对着比自己弱的人,不希望他们比自己优秀。
就比如孟寒灯给他资源,他会收,但是只要孟寒灯说出一丁点“这个资源是我弄来”的意思,他那自尊心立刻躁动起来,宁愿不要资源也不需要孟寒灯这种在他心中算是“弱者”的施舍。
而在比他强的人,他那薛定谔的自尊心就开始起起落落,如果说刚才他是强忍着不管钟溪和林北辞转身就走的,但是现在钟溪那种高高在上的太多再次刺激到了他,最关键的还是当着孟寒灯的面。
黎忻深吸一口气,说“孟寒灯,我们谈谈。”
林北辞迷迷瞪瞪回过神来,揉着眼睛看了他一眼,烦躁地说“你谁”
虽然刚才的姿势他看起来是完全被动,但是钟溪情绪外露时恨不得把他拆骨入腹的强势林北辞还是很喜欢的,所以被人强行打断,不能么么哒的他现在也很不爽。
他一不爽,就又开始怼人了。
“谈谈谈”林北辞满脸烦躁地说,“你鱼尾纹到底有多少每天都要谈你不烦我还嫌烦。你能不能别总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提醒我要报复你啊,我记着呢,真的记在心里,但是黎清啊”
黎忻“”
林北辞说“我现在着急谈恋爱,你看不出来吗今天要不是你突然打断,我们都滚床上去了。”
黎忻终于维持不了脸上的假面,脸色发青。
等着看戏的许寒章脸也绿了。
“你是不是就等着我和你分手那句话呢”黎忻艰涩问他,然后一指钟溪和许寒章,冷冷道,“然后和他们两个中随便哪一个在一起”
林、许、钟“”
三脸懵逼。
以前和黎忻有过同一个思路,觉得许寒章许大佬包养孟寒灯的牡白此时可淡定地在一旁吃瓜。
叭叭叭,味道好极了。
这修罗场似的场面,人生哪有几回见
黎忻冷冷道“是不是”
林北辞满脸懵逼“你脑子瓦特了”
钟溪皱眉“他说的喜欢两个人,是怎么回事”
许寒章比他还懵“你问我我问谁去”
林北辞烦了“好好好,在场的所有人我都喜欢,所以你能走了吗到底是谁将他放进来的哥你放进来的”
许寒章立刻说“寒灯啊你可不能冤枉我,哥哥我可不是那种人”
林北辞往外看“小白”
小白哼唧“我都恨不得把他脑袋锤爆,怎么可能会放他进去”
黎忻被像猴子似的围观,脸色煞白一片,他咬着牙,维持着最后的倔强,说“你之后会求我的。”
林北辞说“我现在就求求你,快滚吧。”
黎忻“”
黎忻气得把花一丢,跑了。
林北辞十分不能理解黎忻这种上赶着找骂的行为,见他终于走了,瘪着嘴和钟溪吐槽“他脑子有问题吧,我每回都要骂他一次,但是他还次次上赶着过来,不是脑子有病是什么噫,是不是抖啊没想到他还有这种癖好,太可怕了,之后我要离远一点。”
钟溪似笑非笑“哦我怎么看着,别人是来献殷勤的还专门带了花儿过来。”
林北辞见好不容易哄好的钟溪好像又开始不高兴了,立刻竖起三指表忠心“我和他绝对没有任何关系,就算送花我也不收的。”
钟溪表情还是不怎么好。
林北辞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情话,冲他一个k,说“我只收你送的花儿。”
钟溪“”
许寒章在一旁都要把门把手给扯下来了,他咬着牙,皮笑肉不笑地说“二位,我们还在这儿呢,打情骂俏能稍稍等等吗”
林北辞也不在意,说“害,刚才接吻你们都是看到了,还在乎这个干啥”
许寒章“”
许寒章也被他气走了。
牡白看他这么精神,也松了一口气,说“噔噔啊”
林北辞说“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啊,把小篮子放那吧,走吧。”
牡白“”
牡白也被气走了。
钟溪“”
钟溪看他一句话气走一个人,很快病房里就剩下两个人了。
钟溪挑眉“该我了”
林北辞哪舍得气他的,他往枕头上一趟,冲他又来一个k,说“不气你,快来,我们继续刚才的。”
钟溪“”
林北辞还摆好了刚才被按在枕头上的架势,两只手往枕头上一搭,手指还在那勾来勾去“快来啊快。”
这下,钟溪彻底没了脾气,低声笑了出来。
当天下午,林北辞就出了院,完全不顾孤寡空巢的哥哥满眼的乞求,颠颠地上了钟溪的车。
两人很快到了家,林北辞连衣服都不用拿,再次住了进去。
林北辞终于戒掉了手机,连游戏都不玩了,好像两人刚开始见面时那样,一直跟着钟溪后面转来转去。
钟溪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林北辞连薯片都不吃,窝在一旁给他端茶递水换台,殷勤得要命。
钟溪很高兴如果林北辞没有把茶水洒他一身,钟溪可能会更高兴。
钟溪电视也不看了,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
林北辞也跟了过去,坐在马桶盖子上托着下巴盯着浴室玻璃门上钟溪隐约可见的身体,他随口道“哥,你身材真好。”
钟溪“”
林北辞说完后,愣了一下,小声嘀咕“我以前是不是说过这句话”
可是他翻遍记忆,都没有见过周浔的记录。
再细想一下,他疯狂地爱上周浔,似乎也十分奇怪,只是他从来都不肯去想,好像他们两个本来就应该这样,只要动了一点质疑的心思,他都能心疼得要死。
林北辞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外星人抓去做过实验。
钟溪对这种几乎耍流氓的话都习惯了,继续淡定地洗澡。
林北辞想了一会就不想了,又问“那我们晚上吃什么啊”
钟溪说“你就非得在这里说这个问题吗”
林北辞“好吧。”
很快,钟溪洗好了澡,换了身衣服走出来,林北辞捧着毛巾递给他,说皇上您擦头发。
皇上扫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地接过毛巾擦了擦头发,他打算看看林北辞这次能装多久。
晚饭的时候,林北辞照样跟着钟溪,趴在流理台上看着钟溪做饭。
钟溪慢悠悠地拿了一大把干辣椒和一堆食材,慢条斯理地开始做菜。
没一会,林北辞脸上混合着期待和不可置信,小心翼翼地问“咱们晚上,吃、吃吃吃毛血旺啊”
钟溪将大把的辣椒放在锅里爆香,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林北辞立刻说“我不吃,我就看着,只喝粥。”
钟溪这才放过了他,继续做菜。
晚饭钟溪炒了一盘青菜,一锅清水豆腐汤,以及一大碗的毛血旺,端上饭桌时,那香味几乎把林北辞的口水勾得流下来了。
钟溪盛了一碗粥,放在林北辞面前,说“喝吧。”
林北辞抱着碗,恋恋不舍地把目光从毛血旺上收了回来,拿着勺子乖巧地喝粥。
钟溪一个人慢条斯理地吃着毛血旺,余光时不时扫向喝着粥就青菜的林北辞。
林北辞有好几次都想要开口尝两口毛血旺,哪怕里面的一根豆芽也成啊,但是每次抬起头来看到钟溪时,他就立刻把头低了下去,不敢开口。
钟溪越看越满意,心想你要是真的开口了,可就不是今天的家法这么容易过关了。
吃完一整顿饭,林北辞都没有开口问钟溪要毛血旺吃,吃完饭他还很主动地要和钟溪一起洗碗。
钟溪也没拒绝,就让他进了厨房。
两人站在两个洗手池旁,钟溪洗,林北辞在一旁接着清,有了孟寒灯记忆的林北辞不再像之前那样拿个碗都能摔了,十分完美地完成了任务。
饭后半个小时,钟溪拿来医院里给开的药,把正在看综艺的林北辞给拎过来喂药。
林北辞讨厌吃药,但是在钟溪的注视下,还是乖乖地把那花花绿绿的一把药用温水给吞了。
钟溪终于给了他一个笑容,还奖励地摸了摸他的头“真乖。”
林北辞顿时得意地笑,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乖的崽。
第二天中午,钟溪破天荒地又做了辣子鸡,林北辞看得眼睛都直了,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钟溪的厨艺到底有多好。
晚上的时候,钟溪又做了一大碗水煮肉片,林北辞依然喝粥。
第三天,中午剁椒鱼头,晚上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两斤小龙虾,干净利落地做成了麻辣小龙虾。
林北辞全程都在喝粥,他眼泪汪汪地看着钟溪姿态优雅地吃肉,口水差点都流出来。
林北辞哼唧着问“你厨艺怎么这么好啊”
钟溪嘴唇辣得微红,他本身也并不喜欢这么重口味的菜,但是为了锻炼林北辞对抗美食的决心,避免他之后再为了吃把自己作进医院,所以破天荒地挑最辣的菜做,家里一个月的辣椒,他两天就都用完了。
可以说很拼了。
他拿纸巾擦了擦嘴角,淡淡道“特意去学过。”
林北辞“哇。”
他感叹过之后,又疑惑地问“为什么要去学做菜请个人来做不好吗,你这么有钱。”
钟溪摇头“他喜欢吃我做的菜。”
林北辞“啊他是谁啊”
钟溪抬头看了他一眼,这才把视线移开,淡淡道“没什么,快喝粥,喝完我们出去散一会步再回来吃药。”
林北辞只好不追问了,只是心里却还在疑惑这个问题。
他到底是谁啊
能让周浔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神仙专门去学做菜。
这个问题让林北辞散步都不那么专心了,有好几回都差点撞到树枝上去,还是被钟溪眼疾手快地把树枝往上一拨,才没有刮到他的眼睛。
钟溪“看路。”
林北辞立刻乖乖看路,不再胡思乱想了。
晚上睡觉时,林北辞梦里依然在思考这个问题。
啾浔口中所说的“他”到底是谁啊啊啊啊想不通想不通,好想问一问啊
可是问来又能怎么样呢
梦中,有个声音幽幽地说“问出来就能弄死他了。”
林北辞“”
这个念头好可怕啊
但是说得好像正合他心意。
林北辞左思右想,做了一晚上的梦,最后在梦中一脚悬空,大喊一声“他到底是哪个孙贼啊啊啊”,猛地惊醒了。
他摸了摸额头,触到了一手的冷汗。
林北辞有些心虚地看向钟溪,担心把他吵醒了,但是一偏头,才意识到房间的灯正开着。
钟溪并不在床上,此时他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对着台灯不知道在干什么,被林北辞一声喊叫吓得手一抖,手中的东西哗啦啦全都掉在桌子上,还有几颗药丸滚到了一旁。
林北辞见他醒着,疑惑地下了床“你怎么还不睡”
钟溪脸色有点苍白,他连忙把桌子上的东西往抽屉里塞,神态难得有点慌张。
林北辞很快走过去,捡起桌子上一个钟溪没来得及收起来的小药盒,左右看了看。
奥美拉唑。
治胃疼的。
林北辞好奇地问“你胃疼啊”
钟溪给了他一个死鱼眼。
整个房间一阵诡异的安静。,,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请加qq群647377658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