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道光柱终于来了,星芒图案再次闪亮大地,子弹、金拳、刀光等等全都又一次消失不见,将战场交给五色光柱。
“你快撑不住了,到我的战甲里来吧。”楚云升抹掉嘴边的鲜血,沉静地道。
老幽猛地抬头看向楚云升,又望了望自己身上大半的黑气,嘴角动了动,想什么,但终究还是没,化作一线烟雾,钻入战甲之郑
楚云升深吸了一口气,盘坐下来,光柱冲刷下,身体撕裂刺穿般的剧痛,每一微秒都遭受到重大破坏,必须与这种破坏相互争夺时间,重建融元体,恢复伤势。
他很少会叫痛,只是咬紧牙关而已,因为同样的痛有过很多次,但没有任何一次这样的痛可以比过心中某个地方曾有过的真正刺痛,所以这样的痛,他能忍得住。
当光柱过后,他便开始加速,疯狂地加速,将赤甲虫甲壳提炼出来的火红战甲启动在身上,将其速度优势发挥到最大,向空间陷阱的能量屏蔽场层发起一次又一次血淋淋地冲锋、碰撞与轰击。
光柱刷毁一副战甲,他便再取出一副,启动,加速,然后玩命地冲击屏蔽场层,奔跑、冲击、再奔跑、再冲击
不在乎骨折,不在乎出血,什么都不在乎,目标只有一个冲出去,杀人,放火。
一旦拼命起来,楚云升的狠劲。令战甲里的老幽都感到胆颤心惊,看起来简直像是不要命一样疯狂,当然还有一点。它很心虚,这个馊主意是它出的。
第七道,第袄光柱,轰轰而过,楚云升又一副战甲报废了,浑身鲜血淋漓,皮开肉绽几乎惨不忍睹。而空间陷阱依旧不动如山。
老幽不得不硬着头皮道“这个,领导,方法应该不会错的,按那群寄生虫不可能懂这么先进的技术,这可是高级生命才能够达到的高度。”
楚云升没有力气和它话,嘴角一动,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而随即而至的第九道光柱,又将他高高抛弃。死死地抵在屏蔽层上。无数细的光芒如同凌迟一样刮着一片片血肉,他的身体以可见的速度在恐怖的消失。
光柱过后,楚云升盘膝坐下来。努力恢复着身体机能,这个时候,他意识到不能再冲了。速度越快质量越大,老幽的道理是对的,但试过之后才知道,那种速度需要和光速成比例时,才能显得出质量的明显变化,黄山的屏蔽层大概因为覆盖范围过大。不如现在这个坚固,所以才能被破去。更可能冰族的人还有其他工具可以破开神域的屏蔽。
毕竟,多能族的这个技术十有来自于其主子神人,也就是水晶衣人,而水晶衣饶技术,冰族能搞到一点两点也应该没有问题。
这时候,第十道,也这是这一波五道光柱最后一次冲击来了。
楚云升依旧被抛冲起来,抵在屏蔽场的顶端,然后被刺穿削刮,许多地方血肉剥离后,几乎可以看见森森的白骨了,甚为吓人、惨烈。
最后光柱冲而去,他便重重地摔在地上。
一次次想爬起来,都跌倒了,喘着气,血污从嘴角滴滴下落,最后,他咬着牙,闷哼一声,硬靠森然骨头撑起沉重的身体,翻坐在屏蔽层上,长长地吐出一口咬在牙间的戾气。
此时他的战甲头盔也碎裂跌落了,露出一张仍旧坚毅不拔但十分吓饶“脸”,那张“脸”半边血肉被生生削飞,只剩下暗红的神经丝包裹着白骨,其中一只眼珠就那么突兀地放在满是污血的骨框里,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滚落出来一般骇人。
漆黑的头发随着高空的夜风无规则地四散飘动,零零碎碎黑暗光芒缠绕在其间,当他将眼珠转向黑暗的地面,嘴角便浮现一丝人世间最惨淡的冷笑。
看到他这副凄厉的摸样,一直自命残暴的老幽都觉得揪心不已,竟不敢再去看他,尤其是那恐怖的突兀眼珠
而当楚云升再次坐起来,地面上分布在各个街道上的人群集体“嗡”地一声,不知道是敬佩还是失望。
远处,一间幽暗的房间里,一只冷冰冰地枪口洞指着窗外,枪支的主人伸出细长的纤手,拿起一块白色的毛巾,擦去过度使用火元气能量而产生的莹莹汗水,而另一只手的手指也有些开始打颤,这一枪,她竟没有信心再能打准了。
没有把握的枪,她从来不会开,所以她松开手指,预备休息并恢复几分钟,同时,她望着枪口所指的那个人,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从没有出现过的钦佩。
与此同时,十二剑阵处,轮流上阵的三十多人,此刻正无力地坐在地上,七横八竖,神色倦怠,再提不起越来越重的剑身。
另外一边,穿着笔直军装的坚毅男子,拳头上也开始裂开,骨头岔开在外面,手指微微颤栗,鲜血顺着五指滴入地面,而落在对面楼顶上的两个斗篷人也盘坐在地上,身上的火焰也逐渐暗淡,刀光几乎缓慢到凝滞。
更远的地方,五条长长街道的尽头,那里,每一端都有一大堆瘫软在地上的觉醒人,此刻仿佛被抽干所有力量,有的连动一动都成了奢侈的愿望,只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竭力地恢复着。
他们都有些绝望地望着空中那位血肉模糊的男人,目光将空气都变得寒冷几分。
楚云升等了很久,一直等着第十一道光柱,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光柱却迟迟没有出现。
于是,他又笑了,笑得很放肆,很恐怖。也很淋漓痛快,他用剑指着脚下整座城市,向一片漆黑的地面上看不见的人。大声傲然道“打啊,怎么不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