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胡子”克洛伊呻吟,已经说不出话了。
安克尔一如既往的谁也没管,拔腿就跑。
其他三人紧随其后,谁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此刻街道已经被迷雾吞噬,几乎什么都看不见。那变身蜈蚣的男人以极度诡异的姿势扭动着追在霍法身后。
“我们该去哪里”克洛伊焦急的问。
“我怎么知道该去哪里”霍法要抓狂,他在狂奔中指着奥尔多“问他这些都是他潜意识的投射”
“喂,你振作点”克洛伊给奥尔多打气。
奥尔多呼吸急促,想看身后。
克洛伊却牢牢的把他的脑袋按住,不让他往后看“快,快点想,对你来说最安全的地方是哪里”
克洛伊的话似乎有着极强的镇定作用,奥尔多的情绪再度稳固了一些,浓浓的迷雾顷刻间散去不少。
这一次,迷雾中出现了一座四五十米高的丘陵山包,山包中间有一个老旧废弃的坑洞,坑洞上铺着铁轨,大概是曾经产煤矿坑的矿道。
不需多提醒,四人前前后后的冲进了矿坑。
刚一进去,身后那半人半虫的巨大怪物便重重的撞在了坑洞上。整座山摇摇晃晃,碎石直掉。
洞内堆放着大量的木料和石块,霍法不敢犹豫,直接拉断了矿洞门口用作支持的木制横梁。失去支撑,更多碎石在猛烈的撞击下,簌簌直掉,直到彻底封死了狭小洞口,才堪堪恢复稳定。
山洞里没有丝毫光亮,他气喘吁吁的后退,不知道踩到谁的腿,他扑通一声摔倒在地。累的动弹不得,一点都爬不起来。
“嘶”
山洞外的怪物发出令人心惊的虫鸣,无数腹足从石壁的各个角落刺了进来,如同一根根锐利至极的金属标枪。
不折不扣的噩梦。
“嘘嘘嘘都结束了,都是过去,都是不存在的。”
克洛伊按着奥尔多肩膀,语速极快的在奥尔多耳边说着。终于,他情绪逐渐稳定下来之后,洞外的怪物声音平息了下去,那些腹足也缓缓消失。
克洛伊停止了抚慰对方,她一头靠在墙壁上,累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其他三个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安克尔喘着粗气,刚刚就数他跑的最快,奥尔多由于过度惊吓,呼吸还有些不畅,霍法则抓紧一切时间冥想,尽一切可能试图恢复魔力。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的山洞中亮起一丝火光。
是安克尔点起了一个火折子。
霍法发现自己靠在奥尔多的腿上,厌恶的挪开身子。
山洞里摆放着很多陈旧而腐朽的木箱,安克尔摸索着收集了一些,在四个人的中间生起了一堆火焰。
火光照亮山洞,山洞里居然还盘踞着一个巨大的阴影,几个人看见那阴影,心里都是咯噔一下。
不过那阴影一动不动,仔细一瞧原来是一台锈烂的蒸汽火车头,长达十几米,估计是奥尔多儿时记忆的一部分。
虚惊一场。
几个人几乎是同时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霍法“奥尔多,这洞里安全么,要是那怪物再闯进来,洞里这么狭窄,我们可没地方可以躲。”
“这里是绝对安全的。”奥尔多声音细若蚊蝇,“我小时候所有的宝物都会藏在这个洞窟中,我被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也经常会来这个山洞里坐一会儿。”
“切,”安克尔不屑冷哼,“别说这些有的没得。看你在协会中也深得高层的重视,没想到真实的你如此不堪,连这点心魔的摧残都经受不起。”
奥尔多没有反驳,在角落里坐着不说话。
“等这次回去了,可别怪我将这件事书面上报,你的状态太不稳定,真不知道当初你是怎么通过考核的。”
安克尔数落不停,霍法阻止了他。
“行了,别说了,再说他情绪不稳定,那怪物又会变强。”
安克尔一肚子意见,但他也相当忌惮噩梦中的怪物,硬生生选择了闭嘴。
四人不再说话,他们围着火堆坐成一圈,某种悲观的情绪在他们中间开始传播。
在黑暗的加持下,大脑犹如插上了幻想的翅膀,开始止不住的去勾勒黑暗中可能出现的东西。
霍法捶了捶自己的脑袋,他忍不住的想到其他人,想到自己一年级的时候和两个朋友在霍格沃茨草地上起玩牛仔和印第安人的游戏。自己的两个朋友会躲起来,偷偷地往外瞅,然后偷偷跑到另一棵树边,再次躲起来。
这时,霍法就能看见她们的裙子或长袍在林中斑驳的光影中摇曳,随后他就会拿魔杖对着她们“开火”。但是即使打中了她们。她们也不愿意把衣服弄脏了,总是拒绝躺在草地上装死。
至于霍法,他每次都会死得既惨烈又真实。在他看来,这场游戏目的就是自己两个朋友想看到自己以各种方式死掉,然后看着他在地上打滚变脏。
回忆往事让霍法不由得想,自从他从英国漂洋过海来到这里后,他没有寄过任何一封信给他的朋友或者导师。他所有的行动对他们而言都是秘密。
所以,他并没有收到来自米兰达,邓布利多,或者奥西维亚的信或者明信片。这跟未来哈利在五十年后的探险全然不同。也许在他冒险的时候,他的猫头鹰会衔着信在世界各地往来,让他不间断地跟外面的世界保持紧密的联系。
如果他写下求助短信,说他想要吃巧克力蛋糕,应该几个星期后就能收到。
霍法心想,如果自己死在这片黑暗中,大概没人会知道。也许对那些朋友来说,在他决定失联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或许克洛伊说的没错,双重的死亡早就降临在他的身上,他已经腐朽,已经堕落。
“霍法,我们究竟要怎么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