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所有的学生都聚在礼堂大厅。
大厅的角落有一架老旧的钢琴,它的按键自动上下,发出柔和的叮咚声。黑乎乎的穹顶上燃烧着上千根细细的小蜡烛,闪着蓝盈盈的光。再搭配上下面那群学生千奇百怪的妆容,整个万圣节的氛围显得神秘且阴森。
按理说万圣节的化妆舞会应该让人感到兴奋才是,可并没有。大厅里充斥着令人压抑的沉默。
因为有龙在。
从校外归来的驯龙团队单独有一排桌子,他们坐在教工席的右侧。每个人的身边都立着一头幼龙。
所有人的眼神都停留在幼年火龙身上,沉默压抑的氛围一直保持着。
直到雅各波汉扶着老眼昏花的迪佩特校长从门外走进来之后,氛围才稍显平缓。霍法在教工桌扫视一圈,有半数的教授不在。
斯拉格霍恩,邓布利多,梅乐斯,法蒂尔,他们都不在。
迪佩特校长走到巨鹰雕像下,咳嗽了两声“宴会前,我稍微讲两句,今天我把驯龙团队叫了回来,咳咳一方面是检验一下成果,这个成果我很满意,另一方面,也是希望你们能起到带头和表率的作用,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所有学生都要向驯龙团队学习和看齐”
迪佩特在教工席上干巴巴的说了几句话,勉励了驯龙团队一番。让他们好好表现,不要走上歪路,霍格沃茨的未来就靠你们了,诸如此类,巴拉巴拉。
说完话后,他就在雅各波汉的搀扶下离开了教工桌,其他老师则追了出去,似乎有其他事情需要商议。
教授刚走。
沉默的氛围陡然被撕裂开来,座下的学生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成了两派。
一派对驯龙团队非常亲和,围在他们身边东问西问。
另一派眼神不甘,但表情却很冷漠的。他们坐得远远的,不理会那些驯龙归来的学生,甚至对他们指指点点。
霍法的舍友安东尼奥就属于前面一种,他混迹在人潮中,围着那群驯龙的学生,神色激动地问来问去,坐在旁边津津有味地听着。
而威廉,他则坐在霍法身边,不屑地低声说道“哼,不就是见过火龙么弄得好像谁没见过一样我六岁就见过一头挪威脊背龙,甚至还骑过。”
霍法默默吃着万圣节的南瓜馅饼,威廉也是当时渡湖的人群之一,只不过当时那五十几公里的黑湖,他游了不到三公里就力竭返回了。
威廉则说个不停“只不过是一群野兽而已,法蒂尔德拉塞斯居然还说什么修独木桥真搞笑,我可没见过驯龙的人可以当魔法部部长”
他说着不停,霍法感觉就像有一群蚊子在耳边嗡嗡嗡嗡嗡。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人群中两个月没见的阿格莱亚和米兰达。
自己两个月没见她们,可想她们的次数也不多,明明坐在原地看着她们,她们的形象却异常得模糊。
威廉还在一边说“我觉得真搞笑,养个龙还要游泳去养。还大言不惭地说玩,真当纳税人的钱是风刮来的啊那个德拉塞斯,听说家里是开医院的看样子就不干不净不像好人”
他的声音混合着其他学生的声音飘在周围,从霍法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右耳进,左耳出,整个大厅都在叽叽喳喳。空气中一种莫名的氛围开始发酵。
威廉“没有你,那些人去年就被炸得灰都不剩了。还在这里装逼,要我说,你不是也过了河么为什么没让你驯龙这里面肯定有黑幕,对不对,那个德拉塞斯教授肯定有问题”
他不厌其烦地德拉塞斯德拉塞斯说个不停。
这时,一个疑惑出现在霍法脑海。不对啊,德拉塞斯教授在哪里呢,邓布利多又去了哪里,他们在忙其他的事么
威廉“还带着龙到大厅里坐着,怎么不上天呢,有什么可傲到,没有你,那些人早就死在去年爆炸里了。”
霍法正想心思呢,肩膀遭到重重一击,他一惊,回过神来,原来是威廉拍了自己一下。
“怎么了”霍法问。他一直在习惯性神游。对方说的话他都没怎么听。
威廉“我说,那些驯龙的人,没啥了不起的,对么”
他这句话说出来,周围立刻安静不少,很多人都看了过来,直勾勾的盯着霍法。
那是一种渴望肯定,渴望被人认同,被人理解的眼神。这一刻,他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摸到了什么东西,说不清道不明,但真实的存在,飘荡在大厅的上空。
霍法看着威廉的眼睛,心中泛起一丝不忍,他神使鬼差的点点头“你说得对。”
威廉眼睛爆发出了夺目的光彩,他激动地和旁边人说道
“看,他们可没什么了不起,霍法游过去了也没和那些人在一起。”
他的话如同一块石头砸进了平静的深潭,霍法还没来得及阻止,它便在学生之中激起千层浪花,立刻,周围的话全都传开了。
“霍法说他们没什么了不起的。”
“霍法说那些人屁都不是。”
“没有霍法他们早死了。”
“霍法说”
一传十十传百。一人传一人,最终,这句话传到那群胡吃海喝的驯龙团队耳中的时候,已经完全变味了。
霍法不知道传过去的话具体是什么,但只见一个学生和他们交头接耳之后,整个驯龙团队愕然地转过头,用难以置信的神色盯着自己。
他心里咯噔一声。
只见驯龙团队里的夏洛克站了起来,阿格莱亚和米兰达当即拉住了她,但被她一下挣脱开来,她大步流星地走到霍法所在的拉文克劳桌旁边。冷冷地盯着他。
“你刚刚说了什么”
霍法一脸茫然“我说什么了”
她怒极反笑“你说什么你自己不清楚么在这里装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