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跳街道。
天空,百花齐鸣。无数冲天炮不知从何处升起,齐齐在空炸响。
随着这声炸响,所有的阳台突然都挤满了人,他们欢呼呐喊。
紧接着,霍法身后传来轰隆隆的脚步声。
一个转角。
两个转角。
三个转角。
突然出现大批黑压压的人群。他们跑得和被狗撵的兔子一样,随后还有几个掉队的在不要命地跑。
哞
随着气势汹汹的一声鸣叫,一群健硕至极的公牛从街头小巷赶着成百千的人对着霍法冲来。
它们四蹄腾空、下晃动脑袋,狂奔的身影一下子消失在拐角的地方。如同火车头一样冲进了街道。
有个人摔倒在地,滚进沟里,一动不动地躺着。但是牛群没有理会他,只顾往前冲去。成群结队地跑过。
此刻,那些木桩之拉起了一道道横幅,无数男女挤在栏杆后面,拿着酒杯疯狂呐喊。
霍法扭头一看,护栏人群外围,几个杀手也冲了过来,围观的人群不能阻拦他们分毫。
他们仿佛磐石一般坚决,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看着那三个追杀自己的男人,霍法咬咬牙,转身对着狂奔的人群冲了过去,他想利用奔牛和人群将杀手甩掉。
此刻,街头巷尾涌出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你推我搡地顺着街道冲向斗牛场,气氛越来越狂热。
视线,霍法看见一头狂怒的公牛追了人群,转瞬间挑倒了七八个人。
饶是霍法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他还是被这声势惊人的一幕吓到了。
是谁发明了这项疯狂的运动他不知道,但他现在正在急速地冲向狂奔的人群。
此刻,那些围观的西班牙人的呼声开始变得惊恐,因为在他们的视线,当所有人都在被牛追的狂奔之际,有一个背人少年,居然不闪不避地顶着狂奔的人群冲了去。
这在干嘛
是在找死么
旁边,一些男人焦急地大喊,一些女人尖叫地捂住了眼睛。
霍法充耳不闻,他一只眼瞄着人群外的杀手,另一只眼看着黑压压的人群。
近了。
更近了
那些狂奔的壮汉脸的惊惧被他尽收眼底,那些非洲公牛身的肌腱看得一清二楚。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放缓,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在扑通扑通地有力跳动。
他能尝到额头汗滴流在嘴里的那一丝咸味。速度看似极慢实则快不可言。
距离10米
5米
1米
轰
身后,三个追击者将木栅栏撞得粉碎,毫不犹豫抬起手枪,瞄准霍法。
砰砰砰
枪声刚响。
霍法便迎头撞了海潮一般的牛群和人群,消失在了物质世界。
三名杀手却躲闪不及,直接被人群和牛群吞没。
霍法耳畔是呼啸的空气,眼是快速闪烁而过的灰白人影。
幽灵漫步结束,霍法从人群的尾端钻了出来。面前是一道宽阔的内城河。河立着一些木桩和小船。
他奔跑的脚步丝毫不停,他快步几个跳跃,踩着河的木桩跃动不止,时而跳进小船,时而攀住木桩,最后,他踩着河的两块青石高高跃起,单手攀住了河对岸的石沿,爬了对岸。
喧嚣停止。
他们来到了城市的另一边,进入了满是红墙橘瓦的老城区,由于所有人都跑去看斗牛赛,这一片老城区倒显得异常静谧。
霍法胸膛起伏,气喘吁吁地转过身,此刻,狂热的奔牛节声音已然微不可闻,三个追杀自己的男人也不知所踪。
两人站在河岸边,看着流淌的河水,西尔突然感慨地说道“我要给你加钱,毫无疑问,我给你的工资太少了。”
“别废话。”
霍法冷冷地说,一点都没有高兴的意思,那种无处不在的压迫感没有消失,他的精神力场依旧无法在这个城市里延伸太远。
远处升起了一抹浓浓的烟雾,空,数排运输机不断盘旋。
“不去车站可以么”思考片刻,霍法问,“我从其他地方把你送回去,坐船,坐飞机,都可以。”
西尔点点头,复又摇头,“去看一下,看一下再做决定,毕竟那不是我一个人的事。”
半小时后,潜行的霍法带着西尔穿过了老城区,来到了旅途的终点。
巴塞罗纳的桑兹车站。
霍法放慢了脚步。
因为眼前的景象让他他骇然。
只见周围到处都是残破不堪的建筑,地面全是玻璃渣和石块,一些尸体莫名其妙挂在高处,有些被缠绕在断裂的天线,身噼里啪啦闪耀着电火花。
有些人直接整个被巨力砸进了墙壁里,身体扭曲。
几十辆载具被击翻在地,无数士兵的尸体倒在地。有德军,西军,还有一些看不清本来面目的德国巫师和构装巫师。
霍法弯下腰,拾起了一根断裂的木棍,这是一根断掉的魔杖。
而魔杖的主人,此刻却毫无生机地挂在一辆坦克的炮管。
混乱。
极度的混乱。
毫无疑问,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惨烈的战斗。霍法晃晃脑袋,让自己从震撼醒转过来。
必须要走了。
潜行,霍法大步奔跑,穿过滚滚的浓烟。试图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可刚刚穿过烟雾,接下来的一幕让霍法头皮发麻,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