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八十五章(1 / 2)

偏执独占 江有无 4873 字 4天前

一切来得太过突然。

没有想到贺寻会这么说。

当场愣住。

时晚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不知所措地仰起脸。

她看见他冲她笑了笑。

然后直接朝后栽过去。

“没什么大事,精神压力太大,又没休息好,挂两瓶葡萄糖就行。”

晕倒的地方就在校医院门口,检查完,并没有什么大碍。把笔塞回胸前口袋,医生又多看了时晚一眼“你就是他女朋友吧”

语气熟稔。

仿佛很早就知道她。

“你男朋友这几天一直在外面守着呢。”

活泼外向些,对上时晚的视线,护士轻笑“你们感情可真好啊。”

寸步不离,不管如何劝说都不肯走,一周下来,差不多整个医院的人都认识了这个天天守在隔离区外面的男生。

还有其他病人。

叮嘱几句。

医生和护士离开病房。

这个傻瓜。

坐在病床边。

时晚微微抿唇。

方才在医院外看得不仔细,如今阖眼静静躺在病床上,她才发现他究竟有多憔悴。

眼底是显而易见的青色。

瘦得太多。

向来线条利落的下颌愈发锋锐明晰。

轻轻覆上去,甚至会产生一种掌心被骨头硌到生疼的错觉。

笨蛋。

又气又心疼。

把被角替贺寻掖好,她抓住他的手。

不知道过了多久。

眼看一瓶葡萄糖即将打完,时晚准备去叫护士拔针。

还没来得及松开指尖。

蓦然睁开眼,视线在空中失焦片刻,终于定格在床边的少女身上。简直不像一个才晕倒不久的人,猛地坐起,贺寻把她直接拉进怀里。

“晚晚。”

声音不自觉颤抖。

他用力抱紧她。

那一夜,把时晚送进校医院。路上还能保持镇定,直到眼睁睁看着她被护士带进隔离区,下一瞬,他整个人几乎直接瘫软在地。

为什么发烧生病的不是他

为什么偏偏是他的小姑娘

“晚晚。”

尽管少女已经在怀中,鼻尖是熟悉的香甜气味,心里却还是当初止不住的恐惧。嗓音沙哑,贺寻又低低唤了一声。

他太怕了。

活了二十年,曾经以为这世界上没有什么能令自己害怕的事情,直到那晚站都站不稳,甚至得让别人来扶一把。

从来没有怨怼过上天。

然而这辈子失去的已经够多了。

他不允许老天爷再夺走她。

“我在这里。”察觉到贺寻不自觉的颤抖,伸出手,时晚回抱住他,“没事了,我就在这。”

他不用怕。

她永远都不会离开他的。

在人前向来是沉着冷静的模样,这一次,紧紧抱住少女,贺寻难得失态。

无论如何都不肯松手。

轻声安慰许久。

直到想起还有拔针这件事,时晚才离开他的怀抱。

护士换上一瓶新的葡萄糖。

然后离开病房。

“对了。”

简直像个六七岁的小孩子,半步都不许她离开,坐在床边,手被紧紧牵着,时晚突然想起方才在校医院门口发生的事。

眼睫颤了颤。

她轻声问“你之前那个是不是”

是不是在向她求婚呀

她听得清清楚楚。

他要她嫁给他。

虽然已经在一起很久,提到这个话题,时晚的脸还是不可避免地烧起来。

羞涩中带着甜蜜。

她望向他。

就看见靠在病床上的男人直接变了脸色。

神色慌张。

似乎听见什么了不得的事,他急急伸手。

然后直接捂住了她的嘴。

把少女即将说出口的话堵回去。

贺寻额上薄薄一层细汗。

“没有。”喉头微动,他不许她继续往下说,“我什么都没说。”

时晚“”

难道她听错了

小姑娘的眼神茫然又困惑。

不敢看她。

贺寻挪开视线“再等等不是现在。”

想娶她是真的。

晕倒前说的话也是真的。

这辈子什么都不在意,在这个世界上他只想要她。

然而。

他可以什么都不要。

她必须得到最好的。

被仔细呵护、被小心珍藏,他的小姑娘值得一切最美好最珍贵的东西。

而不是只有一句简单潦草的话。

相处这么久,如何看不出贺寻那点儿小心思,即使没说出口,时晚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个男人哦。

脸颊微红。

她乖乖地让他抱着。

既然他这么说。

她就再等等。

反正总有一天,他要向她求婚的。

战斗了近半年,六月下旬,随着小汤山医院最后的患者出院,疫情告一段落。

而这两个月。

贺寻瘦下去的肉也被时晚硬是喂得全长了回来。

“哇”调试完数据,从实验室出来,闻见香味,陈琛口水都要流下来,“我说寻哥,嫂子是不是又给你送吃的了”

他也想要一个天天给他做饭的女朋友

“自己去食堂。”

毫不留情挡开陈琛试图偷吃的手。

贺寻沉声道。

这是他们家小姑娘专门给他做的。

除了他之外谁都不能吃。

“小气”撇了撇嘴,陈琛冲陆淼挥手,“走吧,去吃二食堂。”

希望今天的打饭阿姨不要再手抖了。

陈琛和陆淼离开办公室。

吃完饭,重新整理过上午的数据,靠在椅背上,贺寻默默思考着。

已经没有任何问题。

新系统很快就能上市。

按照目前的形势,占据的市场份额将是百分之五十甚至更多。

这就意味着。

不仅仅限于国内。

在全球市场里,他们也会是其中的佼佼者。

唇角微弯。

空旷的办公室里。

到底没办法压抑住情绪,低低笑了几声,贺寻长出一口气。

太好了。

事事顺利。

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进行。

工作了一上午,到底有些疲惫,准备出去转一圈儿。

刚起身。

一回头,他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现在有空吗”站在办公室门边,贺子兴冲他笑笑,“我想找你聊一聊。”

夏季的午后。

微风从叶隙间穿过。

浸在树荫里的大一片墨绿。

坐在长椅上。

余光里是面色如常的贺子兴。

贺寻轻咳一声“有什么事”

从小到大,很长一段时间里,对于沈怡深爱的这个男人,他的心情都很复杂。

一方面。

如果没有贺子兴,沈怡或许过的是一段相对平稳的人生,就像时远志和向洁一样,正常地组建家庭,正常地生儿育女。

而不是在离婚后一个人带着他独自过活,精神失控到最后投湖自杀。他也不会来到这个世界上,有一对根本不爱他的亲生父母。

另一方面。

贺寻根本无法指责贺子兴。

虽然其中有酒精作祟的成分,但倘若沈怡没有心思,也不会跟贺子安发生关系。明明清楚生父究竟是谁,却依旧坚持要把孩子生下来。

某种程度上。

他们两个人都是受害者。

所以他从没怨过这个名义上的父亲。

却也不知道该怎么相处。

在贺家时,贺子兴跟他的关系一直维持着不冷不热的态度,不把他当空气,也没有多亲密。

两个人之间一直保持着礼貌疏远的距离。

直到他捅了贺子安。

上一次,得知贺子兴专门来了一趟家属院,面上虽然不显,贺寻其实有点儿诧异。

往严重了说。

他应该可以算得上对方的人生污点。

何必吃力不讨好地跑来找他

“我是来跟你说抱歉的。”还在琢磨究竟是怎么一回儿事,低着头,他听见贺子兴低沉的嗓音,“之前让你受了委屈,是我的错。”

反应了一下。

贺寻明白过来。

贺子兴说的是之前用鞭子抽他的事。

不知道该说什么。

沉默一会儿。

他淡淡道“没关系,你当时也是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