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1 / 2)

偏执独占 江有无 3013 字 4天前

听见敲门声的那一刻, 时晚和时辰都僵在原地。

敏锐感觉到气氛不对,豌豆也弓起脊背, 死死瞪着防盗门,背上的毛根根竖起。

一副惊弓之鸟的模样。

换作平时, 时晚绝不会多想。

但停电的夜漆黑一片, 窗外树影摇动,风声飒飒。播放到一半的恐怖录像带沉默无声地待在录像机里,诡异的敲门声却从电视来到现实。

一下又一下。

偏偏这时,时辰猛然拽住她的衣服。

“姐姐。”显然被吓坏了,他的嗓音都是木的, 音调毫无起伏,仿佛中邪一般,“鬼在敲门。”

鬼字一出, 两人一猫再也坐不住。

时晚直接从沙发上蹦起来。

“怎么可能是”然而毕竟是当姐姐的, 心里再害怕,也不能在弟弟面前露怯。

时晚捏住脖子上的平安符。

把最后那个字默默吞了回去。

时远志夫妇是高级知识分子,崇尚科学,家里原本没有什么辟邪祈福的东西。但从她出生后, 时远志习惯性每年去庙里求几个平安符, 放在家讨个好兆头。

捏紧平安符, 时晚心里逐渐有了点儿底气。

总归门外敲门的不是人就是如果是脏东西, 就拿平安符赶跑。

原本想先从猫眼里朝外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 想起小时候听过的鬼故事, 时晚最终放弃了这个想法。

狠下心, 她直接拉开门。

楼道里,一个看不清模样的瘦削黑影。

“喵呜”

还没动作,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下的豌豆就先护主地跳了起来,叫声尖锐。

上去就是狠狠一爪。

被豌豆吓了一跳,时晚顿时方寸大乱,拼命挥动手里的平安符,试图把不知名的黑影赶跑。

直到少年低低骂了一句。

她闻见比平时浓郁许多的草药香味。

或许真的是某条电力主线路被烧坏,过了许久都没来电。

院内漆黑一片,门房里,老林头从工具箱里摸出烧得只剩一半的蜡烛,用手捂着,小心翼翼点亮。

蜡烛还没烧完,家属楼的方向亮起一束光,瞧上去像是手电的光芒。

缓缓朝门口的方向移动。

等光束近了,他眯了眯眼,这才看清来人“大晚上的不好好呆在家里,你们干啥去啊”

一手牵着时辰,一手抱着豌豆,时晚抬头看了眼贺寻。

然后有些局促地低下头。

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手电冷色调的光下,少年下颌线条一如既往的利落干净。

落在下颌处的猫爪也十分利落。

抓得很深,已经见了血。

“被她家的猫挠了下。”感觉一旁的小姑娘都快把头低到地里去,贺寻笑笑,“去趟医院,不碍事。”

语气十分无所谓。

“哟,被猫抓了啊。”老林头啧了一声,“那可得赶紧去打疫苗,千万别耽搁。”

这年打狂犬疫苗的常识还没那么深入人心,不少人被猫猫狗狗抓到都不当回事。打小在乡下长大,老林头见过好几个抱着侥幸心理没打疫苗最后得狂犬病的人。

再三叮嘱好几遍,他甚至想要陪着一起去。

最后被贺寻婉言谢绝。

夜深,家属院又不在繁华地段,这一年没有后来在线打车的快捷服务,只能在路边等不知道何时会来的出租车。

路灯已经熄灭,只有夜空里一轮圆月冷冷洒下,月光清透,将少年脸上的爪痕照得分毫毕现。

“抱歉”

相隔一周有余,时晚第一次主动同贺寻讲话,声音很轻。

她实在没想到站在门外的会是他。

更没想到豌豆会直接上去就是狠狠一爪。

伤痕鲜明,看起来都隐隐作痛。

又尴尬又愧疚,时晚此刻也顾不上再去计较那晚少年逾矩的行径。

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道完歉,她仰脸看他。

贺寻视线稍垂。

少女眼眸清澈,浸着秋夜渐凉的月色,清凌凌映出他的模样。

巴掌大的小脸有些苍白,不知道是被他吓的,还是

想起那句略带颤音的“脏东西快走开”,他嘴角很克制地上扬。

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少年懒散垂着眸,并不吭声。表情冷淡,一副什么话都听不进去的样子。

时晚就有些紧张。

这件事毕竟是自己理亏,她只能再次道歉“对不”

话还没说完,身侧,贺寻突然抬手。

他动作很轻,时晚还是被吓了一跳。

却也不敢乱动,整个人僵在原地。

然而少年骨节分明的手最后落在豌豆毛茸茸的小脑袋上。

随意揉了两把,力道没轻没重,把豌豆揉得喵喵直叫。

“没良心的小东西。”她听见少年带着些许笑意的低沉嗓音,“白白帮了你那么多次。”

豌豆不明就里地喵了一声。

它不懂为什么明明对方是在跟自己说话,主人的脸却蓦然红了。

这年夜里出租车不好打,在路边等了十几分钟,到底还是等到一辆。

师傅是个热心人,问清是被猫抓伤之后,主动送他们去能打狂犬疫苗的医院。

然而运气并不能算太好,附近的路口刚出车祸,夜间急诊送来一大批伤员。几乎所有值班医生都被叫去处理伤情紧急的患者。

像贺寻这样情况不严重的只能先等着。

折腾了一晚上,又惊又怕,不一会儿,时辰就迷迷糊糊地靠在时晚身上,沉沉睡了过去。

豌豆也跟着打了个哈欠,然后把脸往时辰怀里一埋。

两个小家伙在略显嘈杂的急诊室里睡得很香。

时晚没有丝毫倦意。

急诊室灯火通明,光线明亮,将贺寻脸上的伤照得一清二楚。

血已经凝固,爪痕看上去稍显狰狞。

眉目原本就锋锐,此刻添了几道伤痕,清冷中带着几分凌厉的傲慢,压迫感便愈发明晰。

被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时晚不敢再看少年的脸。

视线下移,衬衫散漫敞着领口,露出锁骨和隐约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