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颜在黑暗中昏迷了很久才醒过来。
她睁开眼睛, 观望四周,发现自己在一间暗沉的屋子里面,屋子只有最顶处有一扇小窗, 但也被木板封着, 只有几缕白色的光线能从外面射进来,照进这昏暗之中。
而她则被捆住了手脚,拿去了面具, 被安放在这屋子里的小角落里稻草上。
而她的眼前,也只有屋子里一些简单的摆设,一个桌子, 两块垫子,然后便是稻草所铺设的床。
莫颜晃了晃脑袋,很快想起了之前所发生的事。
她击向了那个大汉,然后打到关键的时候, 有人从黑暗深处, 放了一根针给她。
那是一根剂量不小的迷针。
莫颜是可以躲得过那根针的。
但在那之前,她那出众的耳力让她听到了一些信息。
这些信息让她决定束手就擒。
因为反正完不成任务她也走不了。
只是可能要暴露现在她的这个身份了。
果然,她的面具被拿下了,一下子便露出了底下那张清秀的小脸。
而且还是一张明显十分青涩的孩童的小脸,最多不会超过十一岁。
莫颜当然不知道当拿下她面具的时候,拿下她面具的那些人, 心中是什么想法
她只知道这里的人, 想将她变成同类的想法,肯定又更盛了。
是的, 这里的人想把她变成他们的同类,也想把更多的江湖中人变成他们的同类。
没有人会想到他们会这么大胆,亦没有想到, 这里竟然汇集了这么多、这么这么多的入魔之人。
莫颜回想着当时感觉到的那些混乱又强大的气息,不由撑了撑因为被下了药而变得无力的身子,将自己的背靠着墙壁一点,又看了一眼手中韧像牛筋一样的绳子,闭上了眼睛。
屋子里人就黑漆漆的一片,连灯也未点一盏,周边没有一点活物的气息,安静的要死,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
黑暗之中,响起了稀稀疏疏的声音。
但她仍然闭着眼睛,仿佛从来没醒来过。
因为她知道这声音不是从这里传来。
也不是现在的她能够听到的距离。
与此同时,离这里不远不近的另一间屋子,另一个人已经醒来良久,开始忍受不住在稻草上翻来覆去的折腾。
他的脸上并没有面具,却易了容,然而他却能感觉到,他此刻脸上所呈现的面貌,是他原本的那张真实的脸。
他脸上的易容被卸去了。
当然,他此刻已经无法将太多的注意力放在脸上的易容上,他只担心被卸下易容后的他,之后会发生什么事。
虽然他真实的脸并没有在外面露过几次,也更没有多少人知道他的真容。
因为他的身份有些特殊。
说重要也不多重要,说不重要,却也十分重要。
因为他正是身份和地位都十分尴尬的前夏朝皇子的血脉。
一大堆人指望着他,拿着他做棋子,能在将来大乱之时搅动一番风雨。
只要他活着,又有人能够举着他的旗子,拥护他来讨伐如今的匈奴王刘渊。
至于他的意愿,哦,这不重要。
但讨伐如今的匈奴王,呵,这不是找死吗
犹记得上一个被举旗子讨伐匈奴王刘渊的兄弟,被吊死在城门前暴晒三天的凄惨下场,武墨儿便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想着,武墨儿不由双手抱着脑袋,使劲的捶了捶,十分后悔,没有坚持自己的意愿,被太妃命令着回到镇子里,又被师父带去了南巷,说什么找寻机会。
还找机会,都被关起来了,小命都要没了,还找什么机会。
在那小镇子里,安生的呆着不好吗
穷是穷了点,苦是苦了点,但好歹身家性命是安全的呀。
才十四岁的武墨儿不住的叹着气,十分绝望。
正绝望着,安静的黑暗中忽然传来了吱呀一声,漆黑的屋子立刻被突如而来的光芒给笼罩,差点刺瞎他的双眼。
这道刺着他差点哭出来的光芒过后,武墨儿眨了眨眼睛,才使得眼前模糊的光晕上去,让他模模糊糊的看清了眼前的场景。
和出现在他眼前的这道高大的身影。
武墨儿顿时愣了一愣。
啊这不是那谁那个谁那位顾县丞吗对方怎么会出现在此处,还弄出这副鬼样子吓人啊
只见眼前,他见过多次的,那位向来以温和秀气还有文弱的顾县丞,竟穿着一件绣满金色花纹的大红大黑的拖地长裙,头戴金钗流苏,脸上画着鲜艳媚人的红妆,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妈耶,要吓死人了。
武墨儿总觉得自己应该是看到了幻觉,因为在他印象中的顾县丞并不是这个样子的,用现代化的语言来讲述的话,他眼前的顾县丞,那就是一副神经病的模样。
虽然武墨儿不知道这样的形容词,但却能感觉得出来对方对方特殊于平常人的那股神经病气场。
但不管心里怎么想,武墨儿面上却不可能将这些话说出来,他在看到来人后,直接就就是一副害怕的瑟瑟发抖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