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小楼, 幽深不见尽头的竹林小路,前不见人,后不闻声。
周遭的一切, 尽是一片死寂。
成子威站在黑暗中, 看着明明刚才还灯火通明, 人声喧杂的空荡小楼, 心中的恐惧一步一步的攀升, 他被吓的不由退后了好几步, 然而却在这个时候,黑暗中忽然出现了一只手,轻轻的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这位先生”成子威瞬间僵硬在原地, 他的身后传来这样一道十分嘶哑又难听的声音,像是被毁了声带, 又像是经年久月不说话却在某一天忽然开口说话的老人,带着莫名的阴森森的味道。
“您来早了, 小姐十二点才见客。”身后声音继续嘶哑着声音说着,一句一句没有丝毫起伏的平述话语, 让人不由怀疑那是一具没有生命的死尸在说话。
成子威却早就被吓得三魂出窍, 七窍生天,浑身僵硬的定在原地, 背脊生汗,耳边全是一片嗡嗡声, 以至于他根本没有听清这道声音在说什么。
直到一束晃晃悠悠的晕黄的光传来。
是身后那人手中提着灯笼,他的余光看到那只手上满是枯皮, 又瘦又黑,指甲里还有深深的泥,又脏又恶心。
“这位先生”像见他没有反应, 那道年迈又嘶哑的声音又毫无起伏的唤了一遍。
成子威心头一跳,这回他听清楚了,但他的脑袋仍然像是被浆糊糊住一样,不甚清明,只下意识的觉得身体有些发麻,脑海中模模糊糊的还在想明明刚刚没有声音也没有人的,这个人是从哪里出来的他可以不回应吗
“先生,这位先生”
成子威站在小楼的门前,装作不回应这个人会自己走开的吧他这样想着,于是他便真的愣是装作没有听到一样,站在原地坚决不动,也不回应。
“先生,您不进去了吗”
“先生,今天的客人很多,您也要在里面坐着等才行,随意乱走,小姐会生气的。”
“小姐生气了,会很麻烦的。”
“先生”
“先生”
年迈又嘶哑的声音一句接着一句,不胜其烦,缓慢却没有丝毫停顿,仿佛如果没人给他回应,他就会永
远永远地说下去。
“先生,你要再不进去,可就永远进不去了”
永远进不去,什么意思
“进不去,也回不去的”
随着这句话,眼前的大门吱呀一声,开始自动缓缓的合上。
成子威听到这句话,心中一慌,像是有什么东西脑海中催促着他一样赶紧进去,赶紧进去,再不进去,门就真的关上了
门关上了,就再也进不去了。
进不去,会出现很可怕的事。
然后,他便控制不住的抬起脚,往前踏了一步。
在那扇门关上去之前,进了黑暗的小楼里。
刷的一下,小楼里的煤油灯亮了。
有一只像枯树皮一样的手刷了一根火柴,在火柴芯上刷出了红色的火光,又畏畏颤颤的点在了,圆桌中心上的煤油灯上。
然后他看到了一个个坐在圆桌上的几道影子。
一个挨着一个,背影全部都有些熟悉。
他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
“你终于到了”走进之后,几道影子中一道影子转过了头来,看向他,面带微笑。
成子威看清楚了他的脸,随即心中也松了下来,虽然这张脸笑得有些诡异,脸像刚动过手术,打了针却还没恢复时一样,又白又僵,但确实是他认识的。
水兰香
“好久不见,水老板”他客气的打了一声招呼。
“好久不见”对方仍然面带微笑道,脸上的表情变都没有变一下。
他又看向桌子边上的其他的脸,全是他熟悉或认识的人,这让他安全感又涨了一些。
“成导,好久不见”第二个人影也微微探出头来,看向他道,那张有些苍白和过分没肉,就像只剩一层皮和骨头架子的的脸上带着和他旁边的人一模一样的微笑,“最近还好吗我最近手底下有个好苗子,正打算找你拍戏呢。”
成子威“是许大经纪人啊,手里又有什么好苗子”他想起来,这个惯会做生意的人精也是好像好久好久不见了,他最近做什么去了呢,想着他还真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最近啊,最近生了病,住院了”对方回道,说着还咳了咳,瞬间就用帕子捂住了口鼻,等拿开之后,帕子上全是猩
红的颜色。
成子威眼睛余光看到这一幕愣了愣,心中再一次的觉得不对劲,可是很快这股意识又消失了,他下意识的抬了抬头,却见对方还在笑着看着他。
笑得异常恶心,让他很是不喜
不过很快后面的声音就把他的注意力拉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