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我雌雄(三)(1 / 2)

云出岫毫不掩饰唇角的嘲弄,抬着下巴发出一声嗤笑。

拿着法衣的女修瞬间尴尬地红了脸,仔细想想,将女子所穿衣物递给一个男子,纵然自己是好意,落入对方眼里,只怕也是羞辱。

她涨红着脸,正打算将法衣收回时,眼前的少年已经接过了衣物。

“多谢。”

含笑似的嗓音配上挑起的眼尾,说不出的动人艳丽,女修的心砰砰直跳。

愣了一瞬,才想起对方要换衣服,众人忙不迭背过了身去。

窸窸窣窣的声响落定,众人知晓这是换好了,才慢慢转过了身子。

转身瞬间,几乎忘记呼吸。

那身裙装本身的色泽有些过于艳丽,人穿了,往往会被压下几分,而穿在眼前这个少年身上,配着那双漫不经心的眼眸,却自有几分风流韵味,让人移不开眼。

若不是知道眼前这人是男子,而非女子,那可真是

可纵然那是男子,这等容貌,只怕也是世间罕有。

一时之间,众人瞧得都有些愣住了。

云出岫向来自诩美貌,如今见了沈临渊这身打扮,再加上旁人那目不转睛的眼光,她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委屈,登时变了脸色,瞪着杏眼,“瞧什么啊,我们是来试炼的,不是来玩的”

说着,她又气哼哼地看向沈临渊,意有所指“再说,他一个陌生人,无缘无故,突然出现在这里,不可疑吗”

此言一出,顿时有人为沈临渊打抱不平了起来。

“他方才不是说,是来得迟了些吗想来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再说了云雾秘境之内,设下了宗门的大阵,若有人闯入,早就被搅成齑粉了,怎么还能安然无恙站在这里”

“就你知道”云出岫被说得辩无可辩,可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只能跺着脚,对沈临渊说“你,快带我们去找灵兽。若找不到,本仙子一个筑基期的修士,可会让你知道好看。”

“”说实话,沈临渊已经好多年没见过这么嚣张蛮横的姑娘了,这不禁让他想到在遇上越止戈之前的世界里,依稀记得也有一个这种脾性的人,叫什么来着

沈临渊支着下巴,开始思索。

美人托腮愁思,都美得不似人间人物,男修们不争气地又红了脸。

云出岫气得直接转身走了,男修士们则是挤到沈临渊旁边,一靠近,又是一阵恍惚。

定了定神,才问道“师弟,这是在想些什么呢”

沈临渊边想边走“一位故人。”

“哦”

众人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

什么故人是红袖添香的佳人还是

“我想不起她叫什么名儿了,只依稀记得她有些像师姐,只是”

“只是什么”

沈临渊忽然抬起头,醍醐灌顶似的惊醒。

“她后来死了。”

“”

这真是个秽气的故事呸呸呸得亏云师妹没听见

云雾秘境内,灵气充沛,随地都是奇珍异草,每一样都价值连城。可对于用作考核弟子的秘境来说,这里的珍奇实在太多了,多到让人有种荒诞的不真实感。

越珍贵,也越危险。

沈临渊只走了几步,便蹙起了眉峰。

方才他们的言谈倒是让他想起来方才进入时,确实受到了一股阻力,可这阻力却并不像对方所说的那般厉害。

再加上,那位无论如何也不敢靠近的车夫

似乎有一团无形的黑影笼罩着这个秘境,未知的阴谋正逐步靠近。

“你的手受伤了,我帮你先治疗下吧。”方才借给沈临渊衣物的女修靠过来,对着对方受伤的手臂施了个治疗术。

“这里是秘境,随时都会有危险,还是小心些为好。”

“你说的对。”

治疗术下,手臂很快恢复如初,沈临渊甩了甩手,道了声谢。

他落后两步,望着前方几人,却始终和他们保持着距离。

按着沈临渊刚才所指方向走了小半晌,别说灵兽了,便是灵力也越来越稀薄了。

云出岫又发起了大小姐脾气“你确定是往这里”

沈临渊正在措辞,如何忽悠眼前的女修时,一道浩然剑气乍现于前,在地上划出深深的沟壑,将沈临渊与其余几人分隔开来。

来人一身白衣,脸上覆着一个修罗鬼面,鬼面蒙住了剑修的上半张脸,只露出半截精致的下巴,以及一张凉薄的唇。

手中森然长剑指向沈临渊,越昭涯说出的话也像他的剑一样冰冷。

“你是何人”

众人先是被剑气吓了一跳,待见到来者是何人时,顿时松了一口气。

云出岫更是喜出望外,“师兄,你怎么会来这里”

越昭涯的剑动也不动“杀他。”

所有人都被唬了一跳,那温柔女修更是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哪会有什么误会”云出岫跳着打断了对方的话,她不满地反驳“师兄平日里可出过错你不要为来历不明的人狡辩。”

说到这里,她像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场子,挺直腰杆,哼了一声“我就说这家伙可疑,被我猜对了吧。”

周围人叽叽喳喳,却丝毫没有影响到沈临渊。电光火石之间,他已然想好了说辞。

越昭涯的剑就那样直直对着沈临渊,方才那一剑,让对方背过了身去,他始终没能看清对方的模样,入眼只有那抹霸道的红。

想好说辞后,沈临渊挂起平日里那吊儿郎当的笑,缓缓转过身。

一点,一点

整张脸暴露在越昭涯的视线里,手中的诛邪几不可察地颤了颤。薄唇微动,笃定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沈婉儿。”

有那么一瞬间,沈临渊只觉得自己要裂开了。

“不是,你认错了。”他义正严辞,恨不得再三强调“我叫沈临渊。”

“没有。”越昭涯已然收了剑,翩身飞下,来到沈临渊面前,一字一顿道“昭涯不会认错自己的妻子。”

越昭涯继续说“我之前在沈府见过你一面,你与我记忆中毫无分别。”

少年说的话很亲昵,可音调却冷似寒冰,连一丝起伏都没有。

可记忆中,这样的姿态只有一个人会有。

旁人只见原先还有所抗拒的沈临渊,突然就像个开屏的孔雀似的,矫揉造作地想要靠上他们越师兄的胸膛。

除沈临渊外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