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光与你(一)(1 / 2)

沈临渊再次醒来,是被疼醒的,脑袋上刺人的疼痛一阵又一阵不停歇地传到他的脑海里,可他脸上倒是没有露出半分痛苦的神色,而是喘了一口气,开始缕起这个世界的剧情。

这个世界的原身叫沈楠卓,是个高二的学生,在高中之前,他就是那位让无数同龄人憎恨的“别人家的孩子”。

成绩优秀,钢琴十级,大奖小奖拿到手软,乖巧聪颖,几乎是所有老师和家长心目中的模范生。再加上,他的父母都是警察,沈楠卓自小也耳濡目染,身姿挺拔,气质卓然,三观更是正的没话说。

中考考试,更是成了沈楠卓的个人秀,他以近乎满分的逆天分数考到了s市的第一高中,甩开同省第二名二十多分,引得省电视台都纷纷来采访这位少年俊才。

那可谓是沈楠卓一生中最辉煌灿烂的时光,接下来他的生命中就充满了坎坷与艰辛。

先是他的父母在一次任务中,为国捐躯,偌大的家里只剩下了沈楠卓和沈奶奶。人人都对沈楠卓说“你的父母很棒,他们是英雄,你该为他们感到骄傲。”,可那时,才刚刚16岁的少年怎么会有国家大义高于个人的觉悟,他看到的只是奶奶每晚深夜,独自擦泪的样子。

渐渐的,他的心里也开始埋怨起来,埋怨自己的父母那么狠心丢下他和奶奶两个人,一声不吭地就这样一走了之。

如果这样就是英雄,那他不想再做英雄了。

青春期少年的心理最是善变,等众人注意到沈楠卓的异常时,已经来不及了。他开始逃课,染发,抽烟,试图用离经叛道的做法来麻痹自己。

他的成绩呈坠崖式下降,老师们痛心地告诫他不要做第二个伤仲永,可沈楠卓不在乎,这个少年用自己的方式反抗着已经死去的父母,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从失去父母的绝望中走出来。

一中既然是s市最好的高中,对于学生自然有着最高的严格要求。一开始,他们对于这个以全省第一成绩考进来的少年多有包容,然而随着沈楠卓越来越过分的行为,师长们的耐心也被一点一点消磨光了。

高二升高三的最后一次联考,是学校给沈楠卓的最后一次机会。他们也知道沈楠卓这半年多来,几乎把学业完全荒废了,所以也相对放松了要求,只要他能考到接近平均分的水平,一中的校长老师们也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相信沈楠卓的天赋,只要给对方一年时间,在高考时一定能取得不错的成绩。

然而高二联考的时候,沈楠卓干脆就没有去。他心里清楚近乎半年落下了多少知识点,也知道明里暗里有多少同学在等着看他笑话,这个有些自负的少年不想面对这样的结果,因此选择了逃避。

结果,非常悲惨的,他和网吧里的一个小混混起了口角纷争,被对方带人打了一顿,头上开了个瓢,缝了两针,把家里仅剩不多的积蓄又掏空了不少。

一中听闻沈楠卓的遭遇,心中痛惜的同时,也彻底放弃了这位学生。在这次联考中,曾经沈楠卓最大的对手祝文喆以将近满分的成绩,拿到了全省第一的好成绩,珠玉在前,自然不会有人再去管沈楠卓。

沈奶奶是个退休的老教师,曾经教出了不少优秀的学生,沈楠卓被一中劝退之后,她又豁出老脸,去求了当年的几个学生,终于把孙子塞进了十二中。

可十二中相比一中这种精英遍地的学生来说,几乎可以说是草包混混的集中营。本来就越走越偏的沈楠卓,在十二中里彻底走上了不归路,甚至染上了恶习。

在这里,沈楠卓也遇到了被他纠缠一生的倒霉蛋越泽。

s市除了有一所以盛产学霸的一中,还有一所被誉为“艺术家摇篮”的七中。

如果说,考进一中所凭借的是你的智商与勤奋,那么要进七中,艺术天赋,后天努力,家庭背景,这三种缺一不可。可以说,七中学生的线就遥遥领先于他人。

而越泽就是七中这一代的首席,他的父母皆是知名的提琴手,子承父业,他从小就走上了父母曾经走过的路,甚至展现出了超强的天赋,他的这一生注定会比自己的父母走得更高更远。

七中的校徽是火红色的风信子,象征着为艺术燃烧的生命之火,象征着永远坚持的信念。而假如问这一代七中的学生们,最得意的一件事是什么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你七中的骄傲,就是越泽前辈,他在音乐上的造诣无人能及。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前途光明的音乐天才,却被沈楠卓缠上了。说来,沈楠卓与越泽的相遇还十分戏剧性。

沈楠卓在网吧被人打的头破血流,奄奄一息时,是越泽硬生生抱着人进了出租车,带到医院救了回来,可以说越泽是沈楠卓的救命恩人,是他在这段最黑暗的生活里,照进来的唯一一束光。

出院后,沈楠卓知晓了越泽的名字与学校。一开始,他只是远远的看着越泽,看着少年参加各种比赛,轻而易举拿下奖项,看着少年发光发热渐渐的,在越泽愈来愈优秀时,沈楠卓心底的阴暗面也不可控制地爆发了出来,他想要将这只漂亮的鸟抓进自己的手里,变成只为他弹奏的金丝雀。

只是远远看着越泽,已经无法再令沈楠卓满意了,他开始跟踪对方,出现在对方生活里的角角落落,甚至在每个深夜,用恶心的念头肖想着那个高高在上的少年。

终于,有一天,黑暗的欲念再关不住。沈楠卓掳走了越泽,在一个幽深的小巷里强要了对方,甚至还拍下了照片。

这是越泽一生中噩梦的开端,自此之后,越泽开始惧怕有人靠近,触碰自己,甚至于患上了近乎病态的洁癖。

他不愿意再拉琴,甚至不敢入睡,只要一闭上眼,满满的都是那天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