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2)

“这不可能”明夷脱口而出道。

嬴政不可能还在赵国邯郸

“什么不可能”盖聂问道。

明夷没心情在练剑,将手中的“繁阳之金”插入土中,也坐到了石桌开始沉思。

历史上对某些人物的记载只有寥寥数句,但对秦始皇这种千古一帝还是记载清晰的。

嬴政幼年是应该在赵国邯郸,但三年前秦庄襄王继位时,十岁的嬴政就应该和他母亲赵姬作为两国关系和解的象征,而被送回秦国。

历史上,秦庄襄王只活了三年,之后十三岁的嬴政就作为储君被立为秦王,仔细算算也就在今年了。

但现在嬴政怎么还在赵国当质子

质子怎么继承王位

“父亲即是秦王,为何还留他在赵国”明夷顺口问道。

“这又如何熊启是楚国公子,不也在秦国被封为昌平君。”盖聂问道“有何不妥之处”

明夷回了回神,问道“赵政他之前说要怎样报复我”

先秦时期男称氏女称姓,秦始皇此刻的正确叫法应当是赵政。

“活埋。”盖聂平静的说道。

明夷忍不住有气无力的扶住了额头,脑海中一句话加红加亮的不断盘旋。

十八年秦王之邯郸,诸尝与王生赵时母家有仇怨,皆阬之。

阬之者,翻译过来便是活埋也。

他日我若万人之上,必将你活埋

少年的声音言犹在耳,字字句句都透着阴鸷寒冷。

明夷风中凌乱了片刻后,便收拾心情,开始继续练剑。

打都打了,难道还能时光倒流不成

离秦始皇三十九岁统一六国还早得很,在此之前一直在其他国家躲一躲便好,如果躲不了,大不了鱼死网破,效仿一把荆轲、高渐离,张良刺秦王。

只是这一整天,难免还是有点魂不守舍

盖聂完全不理解姬明夷为什么会因为一个小小的质子而忧心仲仲。

父亲是秦王又如何

一个舞姬和舞姬所生之子,看秦王将他们两个抛之脑后十多年,便知道赵政在秦王心中的分量了。

她和性情太过跳脱的屈渊不同,明夷几乎从不出门闲逛。

盖聂认为还是让明夷出去见见世面的好,正好要去再找徐夫人,带上她便是。

屈渊一听,也不练剑了,说也要去拜见徐夫人。

“你又无事,去了添什么乱”盖聂说道。

“这等天天下有名的铸剑师,我自然心向往之。”屈渊理直气壮的说道。

盖聂本来拒绝,却又耐不住屈渊的死缠烂打,最后只好同意带上他。

明夷偷偷问屈渊,“你心悦铸剑”

“不心悦。”屈渊在脑海中遥想了一下,满脸向往道“但徐夫人这等扬名天下的奇女子,自然要见一面才不枉此生。”

不知徐夫人是何等容貌气度。

一定是姱容修态、蛾眉曼睩中又不失勃勃英气的大气女子

明夷本以为徐夫人这种诸国赫赫有名的铸剑师,住的不应该是高堂邃宇、网户朱缀,也至少是幽静的闾巷,带着大隐隐于众的闲逸。

然而师傅将她带到了城郊几座破破烂烂的茅草屋外。

是真的那种风吹就倒、四面漏风的破烂茅草屋,连勤快富庶点的农人房子都比这好,唯一能证明这里住了一个铸剑师的,便是茅草屋后有一座熊熊燃烧的打铁炉,没走进便是一股灼灼热气扑面而来。

明夷与屈渊对望一眼,不约而同的感到心里头那点对著名铸剑师的期待向往,至少一半都随着此时屋顶一捧被风吹跑的稻草缠缠绵绵飘远了。

正发愣着,茅草屋的木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一个只穿着一条裤子、露出上半身赤裸胸膛和腹肌的中年男子走出来了。

样貌粗犷的中年男子一看盖聂便哈哈笑出声来,随手擦了擦额头渗出汗滴,走过去狠狠拍了拍盖聂肩膀。

“可带了酒来”中年男子问道。

“没有。”盖聂说道。

“无用之人,那尔来做何”中年男子失望道,刚才的欢迎表情瞬间消失殆尽。

盖聂轻嘲道“说我无用之人,你还想不想要我予你的铸剑费”

二人在门口熟稔的寒暄了一阵,屈渊左等右等,都不见徐夫人出来,心里焦急,直接上前一步抱拳开口道“小子屈渊,久慕徐夫人之名,今日前来拜访,但求夫人忙里拨闲,得幸一见。”

盖聂听了这话顿时脸色一黑,深感自己教徒无方。

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凝视着屈渊,缓缓开口道“我姓徐,名夫人,男子是也。”

屈渊“什么”

屈渊看着眼前相貌粗犷的中年男子,感觉自己心里剩下的那一半期待向往,也随风飘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