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报仇(1 / 2)

“你在锁幽塔里是不是过的不好你打我吧, 你骂我吧,哥,你别关我,我害怕自己一个人, 你知道的,我害怕”

闻者落泪, 见者伤心, 奥斯卡都欠他小金人

幽黑的镰刀勾起冥寒蝶的脖颈,险些割裂他脆弱的喉咙, 冥寒蝶倒抽冷气, 脖颈随着刀刃抬起, 露出熟悉的脸。

他看上去与多年前的袁狗蛋, 并没有两样, 依旧是瘦弱美少年,透着十足的邪气, 更为森然的是, 他的一只眼睛上,盛开着一朵紫灰色的幽冥花。

冥寒蝶吓得够呛“哥, 你轻点, 这副肉身我很喜欢,割破了喉咙, 可就没了”

两兄弟的第一次见面,平静而血腥。

当年相守的兄弟情,以血腥的自相残杀为尾声。

多年后生死相见, 亦是血雨腥风、死生相煎。

冥寒蘅居高临下看着他,他那双平静温和的眼眸里,隐隐闪过一丝失望

“寒蝶,你变了。”

冥寒蝶僵硬一瞬“哥,你说什么我还是我,当初我杀你,是被逼无奈的我做错了事情,我怕你罚我,你不要怪我啊哥”

当年他眼睁睁看着哥哥与南宫听雪搅合在一起,他们得到了冥神的秘密,哥要永生,他、他也要永生

他为什么不可以呢

他偷了轮回之花,他闯了祸,冥寒蘅下手没留情,他被揍的三个月没有下床。

从那之后,他的心更大了。

他已然永生,杀了哥哥,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冥寒蝶眼睛噙泪,“哥,你忘了吗从小到大你都让着我,便是你死了成一只黑猪,我们也是那般其乐融融,我还给你买吃的,你忘了我们通过灵镜相见吗”

谁也没有想到,当初太虚派里那一只人人嘲笑的黑猪,竟然是镇压在锁幽塔下的冥君一抹魂魄。

更没有想到,冥寒蝶与一只黑猪一见如故,很是投缘。

小黑总管摇了摇头“说这些有什么用你我心知肚明,那时你不过是为了布局折磨谢冰而已。”

“当初的你犯错,我给你改过机会了,对吧。”

冥寒蝶的瞳孔一缩“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当初我甘愿蛰居在锁幽塔,可是我没有想到”

小黑总管有些怅惘。

没想到,后来,再也没有苏灵霜的消息。

再后来,是谢冰救了他。

“我能站在这里,是因为谢冰,所以她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拦。”

他微微错步,让开了。

谢冰沉静的立在原地,淡淡看向冥寒蝶。

冥寒蝶拽着小黑袍角的手落了空,凌乱的发丝打在他脸上,他缓缓抬头,看向了谢冰。

适才的哀泣求饶隐没,他看着谢冰,就像是没有焦距一般

“如果你识相,我们当时便是朋友”

“可是现在你怎么,还没死啊。”

谢冰的指尖,跳跃着冰霜般的冰棱镜,细碎的冰棱在她的指尖闪着光,锋锐晶莹。

她的脚下身侧,是轻盈的六棱雪花。

谢冰恍若从地狱风雪中而来。

她的笑,有些飘渺,有些遥远

“因为,你还没死啊。”

指尖的细碎冰棱,轻盈的从她掌中跳跃而下,瞬息变大,尖锐处幽光森冷。

从上而下,四面八方,向他而来。

冥主身负巨大锁链,哀哀苦求冥寒蘅,声音尖锐起来

“哥你要任由她杀了我吗”

冥修与寻常修士并没有什么不同,被这样从上到下的酷刑穿透,瞬息便成了血葫芦。

他修为深厚,可以抵挡几次,可是之后呢他的肉身便彻底毁了

谢冰嗤笑一声,那无数幽幽的锋芒,干脆利索的向着王座上的他捅去。

一声声极为轻微的“扑哧”声,血似飞溅。

是千疮百孔的水桶。

在涓涓流淌着鲜血。

大殿之上,紫灰色的幽冥花笼罩着杀意与死气,瑟瑟发抖。

冥寒蝶成了一滩软肉,他趴在地上,身上千疮百孔,俱都是穿透入骨的冰棱。

手肘当做腿脚,他一寸一寸,缓缓在地面上爬行着。

拖行着巨大的锁链,血迹晕染地面,他向着冥寒蘅而去。

嗓音里,是再也隐忍不住的哭腔

“哥,哥,你看看我,你救救我好不好”

“哥”

他满脸是血,在无尽的雪花里挣扎,想要逃离,冰棱柱却扑哧扑哧向着他身上钉去。

冥寒蝶被钉在原地,抖着满是血污的手,发狠将冰棱拔出。

继续向着冥寒蘅而去。

“哥”

这次,他的血污手臂上,踩下一只靴子。

他抽手,根本抽不出来。

谢冰缓缓蹲下身,她的手指,抬起冥寒蝶过于瘦削的尖下巴。

冥寒蝶一身狼狈,却仍然不减美貌,是凌乱疯狂的美。

“你现在找你哥哥救命,当初杀你哥哥时候,可曾有过半分心软”

“你成为冥主日日纵情,可曾想过你的哥哥在锁幽塔里受尽煎熬折磨”

“你与我有怨仇,大可以报复在我身上为何”

她喉间一哽,险些说不下去。

“为何要杀了吕初”

谢冰一点一点,摸到了冥寒蝶眼睛之上。

那里,是幽冥花。

这朵紫灰色的幽冥花与寻常的幽冥花不同,它隐约泛着一丝绿意,是布满了木系生机的存在。

谢冰对它的气息很熟悉,这便是千灯界的无数生灵所化。

冥寒蝶仅存的那只眼睛瞳孔微缩,“谢冰,谢冰,我们是朋友啊,你别动我的眼睛”

南宫无寐的声音从身后飘来“魔气入脑,扎根眼球,冥寒蝶以千灯界生机为压制,方能克制。”

谢冰的手,白如凝脂,她唇角勾起冷淡的笑

“我没有你这样的朋友。”

“我的朋友,只有吕初。”

她似是神经质一般,指尖死死抓紧那幽冥花,生生的将花拔起

冥寒蝶惨叫一声,拔起的血珠,怦溅的血液,乳白的脑浆,将谢冰的面容濡湿。

她的手,分毫未抖。

满脸是血,她行尸走肉一般擦了擦脸,手极为轻柔的,拍了拍几乎不成人形的那脸

“疼不疼”

“很疼吧。”

“我也很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