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背向(1 / 2)

无论魏晋 九州月下 2615 字 3天前

上党的平静富饶宛如晋王朝中的一朵奇葩, 因为洛阳之变后, 晋王朝并没有平静下来。

在洛阳大败之后, 青州巨贼王弥无奈之下, 和石勒一样, 投降了刘渊。

王弥这次攻打洛阳虽然没有成功, 却可以说是给天下的起义军与流民们打了一针强心剂, 名传天下,成为了陈胜吴广之流的人物。

这种声名显赫之人来投靠, 刘渊欣喜若狂, 亲自前去迎接王弥,在他下榻的宾馆里同吃同住同睡一晚, 表达自己对他的爱护后, 把他封为司隶校尉首都区军长、侍中皇帝秘书、特进朝会时站在第二排, 位置仅次于宰相三公等。

得到这些奇才相助后, 本来只能在并州艰苦找食的匈奴政权简直牛逼起来。

他给了王弥部分兵马,让他和石勒一样,再去河北搞事情, 到时两边连手, 晋朝便自顾不暇。

同时,刘渊的手下看到自己势力涨起来, 建议他统辖河东之地, 切断关中与洛阳的连接,再图天下,于是刘渊亲率大军南下, 把上党旁边的河东地又扫了一次。

这次和上次走河东攻上党,打完就跑不同,这次攻打河东之前,匈奴重新整理了内部,立百官,向治下汉人坞堡们递了橄榄枝,已经有了称帝之意。

这时便体现出晋王朝司马家篡位后的恶果了。

不少并州司州的汉人士族矫情了一段时间后,略有些不情不愿地加入了匈奴的官吏体系。

匈奴本身的文化人很少,只有部族头人去能学些知识,刘渊汉化程度很深,但他手下能治理国事的人非常匮乏,以至于起兵甚久,占一地也不能久,只能占据那些本身就是匈奴人口聚集的土地。

但至如今,已经四年了,四年来,这支匈奴不仅没有被晋朝消灭,反而势力越来越大,成为晋朝叛军的一面旗帜,把晋朝的虚弱完全地展现出来。

很多士族心动了。

士族并不蠢,相反,他们极为聪慧,几乎可以说是千万汉族里最顶尖的一波,他们看出了晋朝的弱点,看到刘渊的潜力。

尤其是一些低等士族,都有着辅佐王侯,成为张良、萧何那等人物的大志。

功高莫过从龙,辅助一位帝王开国,那基本就可以让家族兴胜繁华百年,一跃从寒门变高门,这是如今已经定下家族品绩晋朝给不了的。

于是刘渊这一支,在蛰伏了三年、兼并其它石勒王弥这些小公司后,这一年,他们可以说是的业绩特别好看,终于从一只垃圾股,变成了一只优质的潜力股。

看懂这一点后,许多小士族们果断买入,派出自家优秀人才,进入刘渊治下。

刘渊的短板终于被补齐,所以他亲自带兵南下,在河东先攻占弱小的坞堡,征招人口,然后再攻占县城,同时,他治下军纪极为严明,对老弱秋毫无犯,一时间,百姓传诵,很是刷了一波名气。

至于河东的晋军,都不用提,河东与平阳的太守一战死一逃跑,沿途晋军望风而逃,沿途的胡人看到就怕,干脆投降了刘渊。

几乎同时,被上党打跑的石勒就像一个打不死的小强,又在河北拉起一只队伍,在八月时,就坐拥五万精壮,这才三个月呢,他就又是一条好汉了。

没办法,晋朝河北军团是成都王旧部,早就在内战中全军覆没,而翼州刺史如今重病在身,根本调拨不出平定乱军的办法,只能看到着流民四处肆虐。

而王弥也是一样,他的新部队和石勒在九月时勾搭到一起,又一起去了邺城打秋风。

去年才被汲桑石勒攻陷过一次的邺城于是倒了大霉,镇征北将军和郁清谈是一把好手,打仗就没经验了,他看到对面大军过来,和前任司马腾一样,飞快跑掉了。

晋朝立刻陈兵邺城南边的黄河关口三面驻防,担心他们又像王弥一样攻入洛阳。

做为河北政治军事中心的邺城这时只有一个魏郡郡守邺城是魏郡治所王粹拼死抵抗,而这一个月里,晋朝只顾着防备他们攻打洛阳,竟无一人前去救援解围。

坚持了整整一个月后,十一月时,邺城终被攻陷,王粹带兵退到旧时的曹魏宫廷里,这里有着曹操当年修筑的、高十丈的铜雀台,他们退到高台之上,继续坚守,一直到全军战死。

石勒等人就像一群蝗虫,掠走城中人口财物后,又向北扫荡赵郡,翼州大大小小的堡垒一百多坐都被他攻陷,甚至有的人知道他来了,立刻开门予取予求,石勒抓走他们家中的年轻人做人质,一跟带在军中,还给他们建了一个高规格的招待所,起名“君子营”。

而在这种火烧眉毛的时候,晋朝还在内斗。

乞求活军的老大田禋斩杀汲桑后,又收拢了大量流民,瞬间便飘了,上书东海王,希望当上魏郡太守,但魏郡繁华富有,又有邺城这种经济交通中心,东海王当然不干,果断拒绝了这要求,田家兄弟很不高兴,所以后来东海王招他们会合时,便没有去。

东海王感觉到了冒犯,让人去讨伐乞活军。

乞求活军因此发生内斗,和薄胜交好的统领李恢带着一部份人去了西边上党,另外田氏兄弟那一部分去了北方,在一个叫中丘的地方撞上了石勒。

石勒已经进化,又遇到军心不稳的乞活军,一番大战下来,田禋身死,他的弟弟田兰带着残余部分投降东海王治下。

刘渊看到这些好消息后,大喜,登记称帝,年号永凤,把几个儿子都了王,同时给石勒封了东晋的土地意思就很明显,地我封给你们了,能不能抢过来,那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这些消息很快传到上党李恢在年底时,带着数千乞活军来投奔兄弟薄盛了。

魏瑾接见了他,并且一番安慰后,表示可以让他在薄盛治下做事,他的兵马需要被重新安置,他本人需要接受上党的军情教育,才能重新成为校尉,领兵出击。

李恢大怒,这年头将领带兵投奔,治下的士兵都被认为是将领的私产,魏瑾这个作法,等于是让他从头开始,这是他绝对无法接受的事情,于是他带着人又准备离开了。

遗憾的是,他把离开消息说出来时,不到两天,他的手下兵有一个算一个,几乎都逃掉了薄盛当年带走的乞活军很多已经在上党安家,和李恢手下有不少旧识,几番沟通后,知道了一点上党的事情,看着以前的和自己一起乞讨的人已经吃上粟米,安身立业,又有几个人愿意跟着那将军四处乞食求活呢

李恢第二天点兵时,手下几千人已经只剩下了四百多个家将。

“不是让你们看好手下么”他忍不住咆哮。

“将军,”他的家将神情凄楚,仿佛被人欺负惨了的小媳妇,“他们一个群一群的走,实在是拦不住啊,我们派去拦的人,好多都跟着他们一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