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命运之神出手的那个时间，桑若的状态虽然仿佛归于无，但是他确实动了要杀死命运之神的心。

不过桑若预感到自己是无法彻底杀死命运之神的。

并不是他当时的力量不够，而是这之中存在时间悖论。

如果命运之神死透了，不去掠取桑若的命运，桑若就不会不断地死亡，不断地沉沦到黑暗最深处，不会在那里遇到尼尔，就不会有当时能够杀死命运之神的桑若。

桑若也不知道，如果他真的动手彻底杀死了命运之神，世界是否会崩溃，还是一切重新洗牌，但是无论怎样，都注定了他不可能遇到尼尔了。

时间可能并不是线性的，而是圆形的。

桑若觉得自己所认为的过去，也不一定是过去，未来也不一定是未来。

桑若现在也有些弄不清楚，是自己注定会回到过去杀了命运之神，以至于命运之神无法超脱，才会化为命运剪刀来找他复仇，致使他后来遭遇坎坷；还是命运剪刀本来就注定会掠夺走他所有的命运，才使得他行将就木命运干涸哪怕成神也难逃死亡之时，逆转时间看到了罪魁祸首，杀死了他。

因果似乎在这里打成了一个结。

形成了一个莫比乌斯环。

在看到过去的时候，桑若自然也看到了未来，看到因为他的死亡，塞尼尔他们都会消失然后祂的本体会从睡梦中醒来。

从噩梦之主，重新变回无尽的虚无和黑暗，吞噬一切。

借着最后的一点力量，桑若试图再次回到过去，改变即定的死亡命运，给塞尼尔他们留下了在晋升之中因为一点小意外，神魂游离回地球老家的景象。

因为所剩的力量不够，桑若回到的时间点只是在自己投影死亡的前几个月，也就是2020年3月21日的那天。

尼尔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似乎在寻找他的过程中，回到了比他还要早的时间。

桑若原以为尼尔可能只比他早个四五年，但现在看来，可能尼尔在二十年前就回来了，甚至尼尔应该是回到了桑若杀死命运之神的那个时间点附近。

如果不是预感到尼尔的威胁，命运之神有什么理由狼狈地东躲西藏，将自己残破的遗骸之一藏在罗伽的记忆里，多年未曾露面。

命运之神的神之遗骸藏得如此隐秘，只要它自己不暴露，哪怕吞噬了罗伽的尼尔也不可能找到它，但是如今它为什么在这个时间出现了呢

真的只是坐不住了吗

失败了。

失败了

如果不是麦卡锡从中捣乱

命运教会众人愤怒于神化的贪婪插手，抢夺神之遗骸。

不过就在愤怒之际，一直没有说话的大主教沃顿忽然笑了。

“无需如此，命运的河流时而湍急时而平缓，但是始终在我们的注视之下。e009手中的东西，我们根本没有可能拿走，神此番举动，不过是弃卒保帅，准备将目光放在其他的方向。”

“大主教，你是说”

沃顿“神的目标根本不是取回遗骸，而是麦卡锡。”

麦卡锡的能量体仿佛一缕青烟归来，回到自己的别墅里，一恢复人身，立刻狂吐了一口血。

虽然从e009的精神病院成功逃走，但是为了离开那里，麦卡锡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整个人都显得衰败了下来。

“父亲，你怎么样”房间内的奥斯蒙大惊，他似乎又因为什么事回来寻找麦卡锡，见到父亲忽然吐血出现，心惊地搀扶了上去。

麦卡锡眼神阴晴不定，推开奥斯蒙搀扶着自己的手“出去。”

奥斯蒙“父亲，你不要紧吗我叫医生”

麦卡锡不耐地扔了个钢笔砸向奥斯蒙身边，吼道“别烦我，出去，找你的废物小伙伴玩去咳咳咳”

奥斯蒙见一向注重风度的父亲如此，也是惊疑不定，又关心了两句，终于推门离开。

麦卡锡在奥斯蒙离开后，刚刚强撑着的一口气也猛地散了开来，整个人好像瞬间老了十岁一般瘫在羊毛地毯上，麦卡锡原本精致宛如30岁美青年的脸庞瞬间变得有些松垮，整个人有了点50岁中年人的老态。

麦卡锡咬牙切齿。

倒不是恨在他逃跑之际打得他无力还手差点歇在那里的e009，技不如人他认。

只是他怎么就在最后的一刻，被尘世巨蟒的贪婪控制住了呢

虽然麦卡锡知道自己正在不断被神化的化像动摇心性，但是这一次他的失误实在太过智障了。

这不得不让麦卡锡怀疑，一切根本就是命运教会早就预计好的，包括他会注意到神之遗骸此事

“dan it”一向注意言行，自诩优雅的上等人的麦卡锡，忍不住恶狠狠地开始咒骂起命运教会。

什么狗屎，烂屁股，法克，碧池成串地脏话从麦卡锡的口中流利而出，如果现在命运教会的人出现在他面前，麦卡锡估计立刻要命令守卫员们将之乱枪打死，在这群烂货身上少开一个枪眼麦卡锡都不能愿意了。

一向是麦卡锡算计别人，这还是他晋升神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吃这么大亏，也就是命运教会这些该死的赤佬。

想到这里，麦卡锡警觉起来。

命运教会如此大的动静，特地借助神之遗骸引诱他上钩，会不会是还有什么要针对他的动作。

麦卡锡的脸阴晴不定，立刻呼叫自己的心腹手下。

奥斯蒙离开了父亲麦卡锡的房间后，似乎漫不经心地扫过身上沾着的麦卡锡的血液。

这是，失败者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