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平是在迷迷糊糊中醒来的,她的神智昏昏沉沉的,感觉到脸颊被轻轻拍打了几下,整个人仍旧懒洋洋的,不愿意动弹。
她犯困得厉害。
云修将塞在她耳朵里的棉花拿出来,放在掌心。
他的指尖,落在蒙在眼睛周围的白绸。
孟相宜还未走下马车,从他的角度,看不清云修眼底藏着的情意,见沈清平的脑袋动了动,便知晓她已经醒来,“四弟,我们到了。”
到了
沈清平闻到鼻尖属于云修的松木雅香,随后,就感觉到有些酸痛的脖颈正在被人用手指温柔地按压着。
是云修。
别说,他的手指非常有技巧,指尖的力道也掌握得刚刚好,使得她周身的不适应消散。
她方才在马车上坐着小睡了会儿,脖颈正是酸痛的时候。
等等
她好像忘记了一件事。
从潇湘馆出来的时候,她分明记得是跟孟相宜一起上了云修的马车的。
意识到马车内还有孟相宜在,她立即清醒过来,本来昏昏欲睡的状态瞬间一扫而光。
云修注意到她的反应,跟着起身,然后牵着沈清平的手腕准备将她搀扶下马车时,早一步下地站定的孟相宜站好,并伸出双手,“四弟,我扶你。”
云修“”
沈清平将被握住的手腕抽出来,凭着声音分辨出位置,两手抓住孟相宜的手臂,借着他手臂间的力量,下了马车。
云修则扫了眼空荡荡的掌心,心底对突然冒出来抢了他活的孟相宜颇为不满。
还是喜欢握着她的感觉。
不然掌心空落落的,心底也空落落的。
李彦立在一旁,视线探索地在云修跟沈清平二人的身上来回打量。
孟相宜扶着沈清平下了马车以后,对着云修颔首,感激道“多谢云公子送我跟四弟回来。”
云修目光自始至终都落在沈清平的脸上,没把李彦的注视放在眼里,相信经过今晚在潇湘馆的事情,沈清平以后在左相府的日子会好过一些。
他不舍地将视线收回,指尖相碰,还在流连握住纤细手腕时的触感。
在孟相宜的目光下,云修敛尽眼底的种种情绪,转身进入马车,落下帘子,不再去看沈清平,并命令马夫将马车调转方向,消失在浓重的夜色中。
他不着急。
听着耳边渐行渐远的车轱辘声,沈清平知晓,云修这是离开了。
三人回到左相府,孟相宜送了沈清平回到院子以后,没有回到自己居住的院子,而是转身去了孟鼋的书房。
他路过时就注意到,书房的烛光还未熄灭。
这说明父亲还在等着他禀报今晚在潇湘馆的事情。
回到院子,沈清平一沾床榻便睡了过去,连鞋袜都没来得及脱下。
扁雀端着盘子进来,她担心沈清平回来以后口渴,所以特地准备了热茶,然而走入里间,却发现沈清平早已睡着,便过去蹲下身,将她的鞋袜脱下。
她目光痴迷地盯着沈清平的睡眼,小脸很快泛着两抹害羞又心动的红霞。
无论是何时何地,以何种姿态,穿戴何种衣饰的公子,每一处都精致的跟副画似的。
一夜好眠。
沈清平第二日醒来时,用了点早饭,就听闻经过院子里的下人在议论青山学院的事情,说是青山学院今日召开考试,但凡是京城有才学的男子纷纷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