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心愿(四)(1 / 2)

撞邪 白羽摘雕弓 2945 字 22小时前

徐云云脸色苍白, 攥着纸条的手一直抖着。

衡南戳戳徐舟“你有孩子吗”

“孩子我没有”徐舟涨红着脸瞟了她一眼,“我女朋友都还没有呢。”

衡南的视线转向徐云云, 徐舟赶紧介绍“我姐离婚了。”

“徐舟。”徐云云急忙打断, 瞟了一眼衡南,通红的眼睛里满是戒备, “我们报警。”

“你报警有什么用”衡南翘着腿坐在床边, 打量她怀里抱着的图图, “派出所能帮你驱虫吗”

徐云云穿着一身羊毛大衣, 烫着小卷的黑长发用一枚琥珀发夹收束。她打扮老气,但五官其实很端正。这个孩子随她, 生得精致可爱, 大眼睛小嘴巴, 睫毛长长的,面颊鼓鼓的。

衡南琢磨了一会儿, 突然想,是不是跟外面那个洋娃娃长得有点像。

徐舟也劝“姐,看看我们这两天这些事已经不能用科学解释了。”

徐云云低头拨电话, 全不理会。

她坚信这个纸条是人做的手脚。影视剧里,绑匪害怕自己的笔迹被认出来,就会这样心虚剪字贴字。

“要信你信, 你出钱。”

徐舟一路一瘸一拐地追衡南, 追到盛君殊病房门口, 门在他面前“啪”地关上, 险些撞碎他鼻梁。

“这么快。”

病房里, 盛君殊脊背挺直,正把粥喝到最后一口,瞥一眼衡南的眼睛,感觉她好像有点暴躁。

病房里已经大亮,桌上的玻璃花瓶里斜插了一根艾,是护士刚拿来的。据说刚才跳闸了,现在已经完全修好。

衡南把鬼娃娃的纸条扔给他,又回想了一下徐云云不信邪的脸“我们能不能不管了。”

“可以。”

衡南瞬间惊异抬头。

盛君殊唇边竟然带着点淡淡的笑意,把纸条一搁“反正我们不缺生意。”

他的口吻轻松平淡,甚至含着点促狭。

垚山现在不比以往,人是没剩多少,但是挂靠在公安系统,活多得数不清。

以往也遇到过这种冤鬼吓人,群众反过来骂天师的情况,他也接了,主要是想多磨练自己。但其实不接也可以,总之

“看你心情。”

不要委屈衡南。

衡南盯了他半天,垂下眼“你跟肖子烈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跟子烈说什么了”

“算了,没什么。”衡南脾气是消了,却感觉到一股尿意。

都怪她收到这张纸条,一想到去厕所,背上汗毛根根竖立起来,她磨蹭了一会儿,把花瓶里的艾抽出来捏在手里,“我我去一下厕所。”

走到门口,盛君殊叫住她。

衡南攥着的艾草叶片都在抖,盛君殊看了她一眼“我也要去,扶我一下。”

反正男女洗手间都在一起,送到门口,盛君殊松开她,示意她进去。

“你”

“你先去,”盛君殊轻描淡写,“我比你快。”

衡南就进去了。

盛君殊只是站在门口等待,男女标识下是面装饰玻璃墙,倒映他的下颌和眉眼,他顺手借着那块玻璃理了理头发,抬起头,发觉衡南回头看了他一眼。

她的眼睛让走廊灯照着,黑白分明,含着股不自知的依赖和留恋,看得他心口一突。

衡南已经扭身进去了。

警方来得特别快。

当初盛君殊被120拉到这个医院,也正是因为这里离蒋胜在辖区派出所最近。

衡南一出来,就看见蒋胜和盛君殊站在厕所门口说话。蒋胜手里还夹着根没点着的烟,估计是拿出来才想起来医院不能吸烟。

“倒霉又是她,这梁子算结下了。”蒋胜发牢骚。

“你还见过徐云云”

“何止见过呀你记不记得那个网店老板。”蒋胜笑,“坐在审讯室让你砍了脑袋,砍出一堆虫子,又莫名其妙变成你师弟,最后把我们派出所墙拍裂了的那个。”

“chu”

“对对,从这个chu这里,我们查封了一大批货源来路不正的网店,有好多是专卖洋垃圾的,有一个店就是徐云云开的。”

“被我们查了以后,这女人三番五次来找我们所里闹,说她的货都是锦绣村批发的,她不知道是洋垃圾,以后不做了,希望我们给她解封。”

“她是开网店的”盛君殊还以为是教师一类的职业。

“卖童装,卖了十年的老店了。”蒋胜说,“十年啊,都够小树苗长成大树了。估计积累了不少顾客,所以她才天天找我们,这个店解封不了,她就活不下去了。”

“解了吗”

蒋胜意味深长地说,“我们把她给拘了。”

盛君殊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勾了下嘴角。

“盛总,千万别这么笑。”蒋胜拿烟点点他,“搞得好像我们公权私用一样。我解释一下,是徐云云在我们派出所撒泼,当场脱衣服袭警,把自己作进去的。”

盛君殊回忆了一下徐云云的形象“不像啊。”

“是吧我也觉得不像。”蒋胜感慨,“文文弱弱的,跟我儿子德育主任一个款儿,谁知道这么泼不过人不可貌相,我们把她拘了,一查,嘿,她还是个有案底的,打架斗殴。”

“打架斗殴”

“真别不信,打架斗殴。”蒋胜嗤嗤地笑起来,两手在肩膀上方托了托,比划了一下,“年轻时候是个脏辫美眉,给混混当马子,别人拿西瓜砍刀把人拉了,她在旁边给人鼓掌,这不也把自己鼓进来了吗”

一回头见衡南从厕所出来,他讶异地扭向盛君殊“我说怎么站在厕所外边不挪窝,你老婆上个厕所你都盯着啊”

走廊里路过的一个护士悚然回头。

盛君殊忍辱负重,面不改色,端详了衡南的脸色,给她留了一个臂弯“上完了没遇到什么吧。”

衡南摇头。

洗手间只剩下一个光秃的灯泡,光线很昏暗,门上充满老旧的划痕,看上去甚至像一块块血疤。遵从“鬼娃娃”的提醒,衡南上厕所的时候,全程抬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