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星港(一)(1 / 2)

撞邪 白羽摘雕弓 2622 字 1天前

“身份证。”

盛君殊把衡南抵在柜台, 艰难地用指尖把身份证从裤子口袋里勾出来, 递到了柜台前。

“你跟她,什么关系”阿姨的目光从报纸上移开, 打量了一下男人怀里西装盖住的女孩。

“是我太太。”

“她的身份证呢我看一下。”阿姨盯着他看,“结婚证也可以。”

这附近有个酒吧, 每年毕业季, 捡学生妹的人可多, 像这种衣冠楚楚的, 多半不是好人。

盛君殊太阳穴疼“工作证行吗”

“要不你们换个地方。”阿姨目光复杂,“出事我担不起。”

其实衡南已经醒了。

她刚才考虑过要不要下来, 但是盛君殊一路抱着她走,走得热, 阳炎体更盛,裹着她很暖和,想到下来还要顶着冷风走路, 她有点不太想走。要是能找个地方快点躺下, 那当然更好。

故听到这里,一个鲤鱼打挺, 把盖到脸上的西装外套掀起“我自愿的。”说完倒回去, 盖上脸,继续躺尸。

阿姨“”

盛君殊“”

盛君殊用胳膊肘打灯,把衡南搁再床上, 锁好门, 贴好符, 没跟她算账,倒先去洗澡。走这么久的路,他也出了一身的汗,洁癖症受不了。

衡南在别墅的作息规律,已经是凌晨,等他洗好出来,衡南果然已经抱着他的外套睡熟了。

这是个简陋的标间,两张床,盛君殊把她被子盖好,扭灭台灯。在另一张床上躺下,辗转反侧,半天没睡着。

街面上的路灯从拉不紧的窗帘里照出来,他摸了下脖子,感觉空空的。

冷不丁没人搂着抱着,倒感觉有点不太习惯。

盛君殊闭上眼睛,运气,努力调整。才刚进入浅眠,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压了上来。

衡南抱着枕头半梦半醒地站在他面前,她爬上来的时候,枕头掉在一边,在她眼中是看不到的。

她循着阳炎灵火的吸引直接爬到了盛君殊身上,脑袋埋在他肩膀和脖颈之间嗅了嗅,手脚摊开,焦虑拧起的眉头舒展,进入深度睡眠。

半夜因为呼吸不畅醒来的盛君殊“”

窗帘缝儿里的阳光刺眼。盛君殊被电话铃声惊醒,是郁百合带着哭调的声音“我,我没有做梦吧,老板”

“没有,我们真的不在家。”他看了眼表,竟然已经睡到了十一点,赶紧冷静地说,“我们去外面住了。”

“可是,你们什么时候出门的,我怎么完全不知道呀”

“你可能睡太熟了,没听到。”盛君殊面不改色扯谎。

“啊,是吗”郁百合怀疑自己得了阿兹海默,忧愁地默了好半天,“那明天早上的飞机”

“你让张森先把行李挪过去”他把衡南糊了他一脸的头发一根根挑起来,把她的脑袋稍微往下压了压,衡南很凶地哼了一声,眼睛还闭着,就咯吱吱地咬住了他的衣服角。

“”郁百合听到响,赶紧挂了电话。

盛君殊现在觉得,一时脑袋发热带衡南出来就是个错误。

第二天就要离开清河,衡南被催着收拾行李,郁百合看她还是慢吞吞的样子,急得跪在地上帮她一起收,结果收了一个下午,半个箱子都没装满“就带这些吗”

“少带点行李。”盛君殊提醒,“都可以在那边买。”

衡南本来也没带什么行李。衣服只带了两套短袖,一套长袖,内衣,都是基本款。她不像一般的阔太太,对衣服很看重,剩了半个箱子,她选择把那个一人高的熊折起来塞进去,塞得满头大汗。

塞进去之后,她趴在箱子上气喘吁吁,眼里兴奋得像是刚装了个尸体。

她还想把吊兰精也挤一挤塞进去时,盛君殊终于绷不住拦“这个过不了安检。”

这是衡南头一次坐飞机。

小的时候家里条件不好,坐的都是长途大巴。上了高中去外省演出,学校给了补贴,她也是被勒令坐睡一晚才能到的卧铺,把余下的钱交给父母。

所以坐在机舱里时,即使她头扭着目不转睛地看窗外广阔的停机坪,另一只手还是紧紧地捏着盛君殊的袖子。

盛君殊膝上摊着一只小巧玲珑的黑箱子,港片里装枪的那种,所以他拎着上来时,空乘一路行注目礼。

直到他坐在座位上,打开,露出里面分门别类、排得整整齐齐的空白符纸、各个规格的毛笔、数块丹砂,他们才松了口气。

画画的,就爱搞这行为艺术。

盛君殊检查过一遍,“咔哒”合上箱子。

衡南电话响了,刚接起来,就看见酒红制服的空乘目光一闪,露着八颗牙齿朝她走来,走得气势汹汹。

本能地,她有种不好的预感,把手机一把塞给了盛君殊。

盛君殊只感觉到一个滚烫的物件猛地贴在了耳朵边,下意识伸手一接,耳边传来咆哮的女声“衡南,半个学期不上专业课,想干什么就你这样子能毕业,我姓倒过来写要退学趁早退学,别占着茅坑不拉屎,出校门随便没人管你”

与此同时,空乘微笑着站在他的面前“先生,听得到我说话吗,先生,飞机马上要起飞,麻烦关闭手机,请您配合。先生”

机舱四面窸窣。商务舱,安静宽敞,不能说坐的都是成功人士,起码有点经济基础,无数道目光汇集在盛君殊脑袋上,想看看是哪个暴发户在飞机上煲电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