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师妹(六)(1 / 2)

撞邪 白羽摘雕弓 2630 字 22小时前

电话结束,盛君殊果然站起来,拉开被子,把她摊平放倒,轻按一下她的发顶“你在家里好好休息,师兄先回去了。”

师兄

衡南蜷缩着侧躺,撩了下眼皮,转着手腕上细细的纽扣藤。这个人一定是把她错认成什么别的人。要么,就是精神上跟她一样都有问题。

盛君殊安顿好衡南,环视房间一圈,确定不再有作死的花花草草成了精,弯腰给床角贴了收惊符。

贴到一半,感觉到了什么,伸手一摸,烫得板而挺的衬衣被衡南捏得皱皱巴巴,还扯出了大半,不胜狼狈。

盛君殊单手打开腰带,把衣服调整好,顺带按了床头的铃。

郁百合听见了服务铃,蹬蹬地上楼来,就看见太太衣衫凌乱地蜷缩在被子里,眼角发红,显见是哭过,好像个没有生气的破布娃娃。

再回头,老板则在一边利落地扣皮带搭扣一边冷着脸吩咐“看好太太,今晚上之前尽量不要下床,晚饭也送到这个房间来。”

“好”郁百合的凝重的目光在这两人间徘徊,“咕咚”地咽了一口唾沫,复杂地点了点头,“好。”

盛君殊又回公司里去了。

郁百合下午来看过太太四次,她都是枕着手臂,背对着她很沉地睡着,睡得无声无息。

年轻人怎么能有那么多觉好睡

一定是累着了才会那么困。

真没想到老板是这样的人

郁百合叹了口气,掀开锅盖搅了搅煮沸的汤,鲜香伴随着热腾腾的蒸汽一并涌出来。

往常盛君殊中午加班,晚上也加班,一天只能用她做的只有早餐,做得太花哨,盛君殊还嫌铺张,专业级别的十八般武艺使用不出来,实在过于憋屈。还好,现在有了太太。

可惜,是个命苦的太太。

衡南让郁百合叫醒的时候,橙红色晚霞透过落地窗泼进房间,照在崭新的床铺上,木格栅屏风的光影美得恬静。床上搭了个宽阔的便携小桌子,三菜一汤装在小盅里,卖相精致。

“芝士焗生蚝。”郁百合拿毛巾垫着,又给她盛了一碗汤“这个是山药银耳羹。”看了一眼女孩苍白的小脸,怜爱道,“补肾,补气阴。”

“太太。”郁百合看着她,叹一口气,“躲不了的事情,就别躲了。男人都是那样的,与生俱来的征服欲。你越跑,他越要强取豪夺,你不跑,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衡南

这汤比她常喝的好喝,脆皮乳鸽也好吃,这听不懂的话她便也囫囵听着,在郁百合爱怜的注视下,捏着乳鸽腿全吃光了。

用消毒毛巾擦过手,又接到了电话。

女人好像在室外,听筒里呼呼的全是风声。她难掩语气中的激动,换了个人一样“哦哟南南,给你讲,你从哪里掉来这么个金龟婿啊”

衡南默不作声,看着郁百合麻利地将小桌板撤下去。

“不是要户口本住哪里啊,妈妈给你送过去”

“你快递过来。”回答的声音冷清清,带着一丝哑,疏离而抗拒。

“你这孩子”对面尴尬地笑,“这么重要的证件,哪能快递呢。”

总裁办公室里,暖橙色的晚霞将四周笼罩。

老警察的手从披着的警服外套里伸出来,半躬身子,同办公桌后面的人握手,笑出一口常年吸烟而熏黄的牙齿“盛总,久仰。”

盛君殊绕出来,伸手将他让到对面沙发上“蒋警官客气,对接资料,还让您专程跑一趟。”

张森不在,盛君殊亲自拿起放了茶叶底的纸杯,在饮水机里接了半杯热水。

蒋胜双手接过来,受宠若惊,瞥见盛君殊拇指侧边红红的印子,以为是烫着了“盛总手怎么了”

盛君殊神态自然地拉了拉袖口“没事,逗猫让咬了一下。”

蒋胜哈哈了一下,没想到这么大的总裁还养小宠物呢。鹰隼一样的眼睛在面前男人英俊的脸上走了个来回,掩住心里诧异“六年前有幸见过盛总一面,盛总真是一丁点儿也没变。”

盛君殊说“您也没怎么变。”

蒋胜摇头,执意指了指自己的寸头“我老得多了,你看我头发都白了一半。”

这六年,他一共见了盛君殊两次,这个人每次给他的感觉都是“年轻”。这年轻不仅限于鬓角漆黑,轮廓英挺,而是因为养尊处优素来使人萎靡,而他身上却总有股向上提的、青松般的精气神。

蒋胜垂着眼,“吸溜吸溜”吹着地杯子里的茶,拍了拍桌上的牛皮纸袋“报案人是个女大学生,在清河a大读大三。三天前,长海小区的诊所和朋友一起看病的时候,第一次遇到异象,对方有实体,还能对话,不过没有攻击她。大概是凌晨四点多。”

一抬头,盛君殊已经在黑色皮质笔记本上安静地记了半页纸。

蒋胜特别喜欢认真的人,放下茶杯,眼里滑过一丝赞赏“出事之后,她暂时住在长海小区男朋友的租住房里,大概是23日当天的凌晨六点左右,她再次在屋子里听见了所谓的声音。”

“但是那以后,她没再有类似经历。报案人现在自称是自己休息不好出现的精神问题,正在吃药调整,不太愿意配合我们警方调查。”

盛君殊的笔尖本子上顿了顿,重复“23日,凌晨六点。”

“盛总猜到了”蒋胜窸窸窣窣地笑出一口黄牙,悉知一切似的压低声音,“是不是那小子出手。”

“是。”那个时候,他在寻找衡南的路上,感知到肖子烈强烈的能量波动,立即出手阻拦,随后接到了他的控诉电话。

“子烈确实打草惊蛇了,但也足够震慑怨灵,对方或许知难而退也未可知。”

蒋胜低低笑着,摩挲着桌上的档案袋,心里明镜似的,盛君殊一番言语,到底还是护他师弟的短。

“多的废话我不说了,现场照片,笔录,都在里面本来呢,也应该是肖专员送过来的,但我在办公室找不到他的人,只好我自己跑一趟。”